桓家没苛待这些人,吃食都是统一厨下安排好,还是桓翕给的建议,省得每日临时去想吃什么,索性先列了个单子出来,轮着来,省了厨娘不少事。大鱼大肉没有,饭却是管饱的。
这样的年头,能吃饱饭活下去,大家已经是十分知足,觉得自己遇上了好主子,故而每每练功都十分卖力。
桓翕过来巡视一番,见并未有人偷懒耍滑,效果看着还不错,心里高兴,觉得自己这算做成家一件事。
过了会儿,马师傅过来跟桓翕说话,交流了半晌,说:“夫人,你看是不是寻个机会,让他们练练手?一直呆在家中,这把式耍得再好看,却不一定是真功夫,这东西,可非得见个真章才行。”
桓翕听懂了,可是也为难,皱眉,“马师傅,却是去何处寻真章?”泰安县这四里八乡,眼下看着还挺太平,没出过什么事儿。
马师傅想了想,说:“主意倒是有一个,端看夫人愿不愿意。”
桓翕下意识挑了挑眉,全然不知这副面貌这样的动作,娇弱中透着几分妩媚。
她开口:“什么样的主意,你先说说看。”
马师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不算个稀奇事,大家也知道,咱们西南边界那边,挨着一片沼泽迷雾之地,据说里头万分危险,从没人能安全穿过去过,以前倒是有好事的人闯过,可结果无一不是死在里面出不来了。不过却没人怕,反而渐渐的还传下来一件事,就是每逢开春,边陲那边的军营,总会招募一些人进那迷雾沼泽之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桓翕打断了,桓翕道:“知道是去送死还有人去啊?”
马师傅对这事有所了解,便解释道:“是这样的,军中招录有志之士,谁报名被选上就可得一百两银子,若是最后能或者回来,那赏赐奖励更是不用提!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动人心不是一句假话,故而虽知有危险,但愿意去的人还是很多。单就两银子,都值得不少人拼命了。”
桓翕一边听,一边捏了捏自己手指,然后偏头,问:“马师傅想咱们家这些人去试一试?没必要,我家养他们不是为了这个,只为保家宅平安,不值得冒险。”她摇头,拒绝的干脆利落。
马师傅却是手掌一拍桌子,摇头憨憨一笑:“不不,夫人误会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怪我话没说清楚,我想说的是,等开了春就会有许多人会去西南边境,那种去博富贵的,又或是穷得活不下去的,总之不少人都会过去凑一凑热闹,每年都是如此,夫人可让咱们这些人也去走一遭。等边界军中贴出布告选人,报名的人中不乏功夫不错会打的,让我们的人去正好,听说还要和那些士兵对打的,如此不正是锻炼的好几回,只要最后不参与就是了。”
桓翕这才听明白。
沉吟了半晌,开口问:“去那地须得几天?”
马师傅回:“快些走的话,马车过去约莫得五六日的功夫,来回就是十几日。”
也不是不可……
但五十人都去就有些不合适,桓翕折了个中,道:“全去就不必了,这些日子你观察观察,挑出二十来人,到时再细看。”
马师傅应下。
谈完了事,桓翕发闲,便准备去骑会儿子马。
她的马也是桓老爷给买来的。
桓翕挺感兴趣,让马师傅教着,两三次就会了,眼下能自己上马溜达。
她本身就是个大胆的性格,骑马难不倒她。原先的桓姐儿倒是有些娇弱胆小,有着很多富贵人家小姐的通病。
桓翕骑了两圈,直看着天有些晚了才回家。
晚上桓老爷回来,告诉桓翕,说袁崇栽了。
“栽了?怎么栽的?”桓翕讶然。
桓老爷眯着眼睛一笑,说:“被人骗去赌坊,一夜就把家当输了个精光,更在赌坊那里借了一千两,有还不上,就被赌坊里的扣下,打得鼻青脸肿。就今天早上,听人说,袁崇已经被卖到黑煤窑里去。”
“这么惨?”桓翕真没想到袁崇会是这个结局。
“怪只怪他心思不正,自作自受。”桓老爷道。
袁崇出事对桓家来说应该算件好事,背后没了总盯着惦记的人,舒心不少。
桓翕也把白日马师傅说的事给桓老爷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