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几乎是吊着半条命回了屋子,无暇同蓁蓁说话,躺下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她未去谢元初跟前伺候,蓁蓁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她那般模样也没问她,只自己去谢元初那里侍奉。
“世子,溶溶今日有些身子不适”蓁蓁想替溶溶遮掩一二,上前向谢元初回禀道。
谢元初不置可否,默默用着早膳,没多一会儿,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世子,皇孙殿下说想吃昨日溶溶姑娘做的小菜。”
蓁蓁闻言,忙看向谢元初,见谢元初剑眉紧蹙,显然是极为为难。她虽不解其意,可也开口道:“世子,不如我去问溶溶要了做菜的法子,做好了送到皇孙殿下那里去。”
谢元初踯躅片刻,重视下了决心,“罢了,只去说溶溶病了便是。”
顿了顿,谢元初看向蓁蓁,“你去回禀。”
“是。”
谢元初继续吃着早膳,没多时,蓁蓁没有回来,却是福全急匆匆的闯进来,“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福全的脑门上贴着膏药,看起来格外滑稽,听了谢元初的话顿时毛了:“世子你玩我呢你你不会对那丫头也世子,殿下他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一个入眼的人,你就不能大方一点”
“不是我的大方不大方的问题,溶溶并非侯府家生子,卖的是活契,她昨晚同我说,她是打算要赎身的。我总不能强送她入东宫。”
福全眯了眯眼睛,“世子可跟溶溶姑娘说了是进东宫”
“自然。”
福全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既然世子这边没有异议,能不能容我亲自去问一问溶溶姑娘”
“公公自便。”谢元初笑了,心中十分不看好福全,溶溶的抵触情绪实在太过激烈,让谢元初甚至觉得,如果他坚决要送溶溶进东宫,溶溶是宁死也不会去。
福全却不以为然,径自便去找溶溶了,走到溶溶那院时,命春杏去敲门。
片刻后,溶溶走到屋外,福全见她容颜有些憔悴,心中信了谢元初七八分。
“姑娘身子不适”福全面带笑容,十分客气。
溶溶没想到福全会来看自己,生怕他是奉命来带自己走的,心里更加悲戚,面上却只能强打精神:“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其实已经好了,只是仍有些发虚。不知公公大驾到此,有何吩咐”
福全听溶溶如此回复,心知王安对溶溶的评价不假。溶溶只是一个侯府的丫鬟,可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不比宫中训练有素的宫女差。见到他这个太子近侍,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进退有度。
“姑娘巧手妙厨,皇孙殿下吃过姑娘做的小菜很是喜欢,我就跟世子商量了一下,想请姑娘去东宫当差,月银比在侯府多出两倍。”
“蒙皇孙殿下错爱了,我这点手艺哪里担得了妙厨二字,皇孙殿下吃着好,不是因为我的手艺好,而是因为庄子上的东西新鲜,这里的厨子不会打理东西,烹饪手法暴殄天物,若是将食材交给宫里的御厨打理,怕是殿下再也不想吃我做的菜了。”溶溶一番说辞,倒叫福全一时不知说什么。
“姑娘当真不愿意去东宫当差”福全见溶溶不肯听劝,当即寒了面色,声音冷厉了许多。
溶溶见他动怒,忙跪了下来,“奴婢跟侯府签的是活契,家中给我定了亲事,就等着今年攒够了银两赎身回去成亲。”
福全见她软硬不吃,垂首跪在地上,一时拿她无法。
皇孙殿下只是夸赞溶溶手艺好,太子殿下更是没说半个字,若他说了半个字,福全二话不说就能把人绑走。只可惜太子殿下硬是什么都不说。福全现下来找溶溶,已经是自作主张了。福全在心里为自己的殿下叹了口气,拂袖离开了。
王安一直守在院外,见福全垂头丧气地出来,心里高兴看他吃瘪,面上依旧陪着笑凑上来:“师父对溶溶姑娘也太客气了,你要是像对徒弟一样凶,保准她立马跟着你走。”
“你这种狗奴才怎么跟人比”福全白了王安一眼。
王安讪讪道:“都是奴婢,她是伺候世子的,我是伺候皇孙的,算起来我还高一头呢”
“高你的头”福全把气全撒到王安身上,照着王安的脑袋瓜子狠敲一下,“你能跟人家比吗那可是入了殿下法眼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头发丝儿”
谢元初信守承诺,东宫没有来催问要人,他也没再提起要将溶溶送进东宫之事。溶溶称了病,谢元初没召她近前伺候,也没让她去厨房帮忙。溶溶老老实实在屋子里闷了十日,终于等来要回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