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翟氏走到正堂的时候,发现除了太子,谢元蕤也在。
“殿下,这是我爹最喜欢的茶叶,你尝一下。”谢元蕤带着丫鬟正在给上座的太子奉茶。翟氏见状,顿时面色一沉,只是碍于太子在场,不好当面发作。
太子接过谢元蕤递来的茶盅,啜了一口,放在一边。“是蒙顶的石花,好茶。”
翟氏深深盯了谢元蕤一眼,只盯得她垂眸退到旁边,这才对太子道:“殿下,今日元初跟镇远侯府的几位公子去京郊游玩,要晚上才回来,要不我这就派人去把他叫回来”
太子见翟氏来了,朝她微微颔首,道:“不必了,我来并不是找元初。”
“那是”翟氏暗暗吃惊,难不成是来找薛溶溶的
福全上前笑道:“侯夫人,是这样的,前阵子殿下跟世子一块到侯府的温泉庄子小住,皇孙殿下也去了,跟侯府一位叫溶溶的姑娘特别投缘,这回了东宫,皇孙殿下还一直想着说要接溶溶姑娘进东宫去玩,这不我们就来了。”
翟氏心中冷哼,接人就接人,还打着儿子的旗号,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只是笑道:“殿下稍事片刻,这就差人去把溶溶喊过来。”旁边的人立马跑出去喊溶溶。
“元宝殿下很喜欢溶溶吗”谢元蕤笑着问。
太子自然没有回答她,是旁边的福全笑着说,“正是合了眼缘呢,我们皇孙殿下平日里都喜欢一个人玩。往后啊,可能还得多来侯府叨扰了。”
下去传话的下人很快就回来了,“溶溶今日受了风寒,实在不便去东宫陪伴皇孙殿下。”
今日溶溶被王宜兰罚跪,翟氏先前就看她有些苍白,不过现下她得为王宜兰遮掩一二,便道:“殿下在此,便是她身子不适,也该到院里回话。”
下人回道:“正走着呢,只是比我慢些,我怕贵人等急了,先过来回一声。”
话音刚落,便见溶溶对面的廊下走来,没进正堂就在院中跪了下去。
今日王宜兰的确罚得不重,然而薛溶溶原身在上一次罚跪中连命都丢掉了,即使重活过来,膝盖也是受了重创,今儿这一跪,立马把旧伤惹出来了。
“唷,溶溶姑娘真是病得重,瞧这脸白的,嘴唇都没色了”福全在宫浸染十几年,早就将翟氏和侯府下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唉声叹气,一面觑着太子。
溶溶此刻脸白,一半是因着风寒,另外有一半却是因着太子的突然到来。
太子为什么会突然来侯府为什么会突然说要让她去东宫陪伴元宝殿下她不敢抬眼看他,只跪在院子里垂眸攥着衣角。
“既然病着,就别跪了。福全。”
“老奴在。”
“回去叫人把元宝给她的赏赐拿过来。”太子说着就起了身,路过溶溶身边时,溶溶只留了一抹余光,看到他的草龙花纹皂靴从眼前一晃而过。
太子是君,翟氏自然要送他出府。
然而翟氏前脚刚迈,谢元蕤也紧紧跟了出去。
“回去。”翟氏压低了声音道。
谢元蕤却宛若没有听到一般,径自越过翟氏往前走去。
不过,谢元蕤并不是去跟太子搭话的。
“福全公公,皇孙殿下很喜欢溶溶吗”
福全陪着笑说,“是啊,可巧合了眼缘。”
“那可真是不巧。”谢元蕤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在太子的背影上,“溶溶从侯府赎身了,再过几日就要离京回老家了。”
福全当然知道薛溶溶要赎身,不过有人是不知道的。福全拿余光去瞅,发现太子脚步没有一瞬间停滞就往前走去了。福全讨了个没趣儿,只好对谢元蕤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元宝殿下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失落一下。”
“元宝殿下平日喜欢玩什么”谢元蕤紧追不舍。
“殿下最近正玩着蹴鞠呢,平日里除了功课,最喜欢跟太子殿下玩双陆。”
“双陆”她不会玩双陆,不过不要紧,她可以学,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肯定不会太难谢元蕤在心里暗暗记了下来,“公公,那元宝殿下喜欢吃什么呢我最近正在跟嫂子学做糕点,到时候可以送到东宫给给元宝殿下和公公尝尝。”
“那老奴真是有口福了。元宝殿下他说不上有什么喜欢,也没什么不吃的,诶,对了,上次在你们家的温泉庄子上,他特别喜欢溶溶姑娘的手艺,三姑娘若是好奇,不妨问问溶溶姑娘。”眼看太子已经走出了侯府大门,福全朝谢元蕤拱手,“三姑娘,老奴告辞了。”
“多谢公公。”谢元蕤得了指点,满脸都是欢喜,自以为得了真法,原来薛溶溶是靠着厨艺得到元宝殿下的喜欢,既然是这样那她就更有把握了,大不了她去求母亲,让她去跟御厨学习,一定比薛溶溶做的东西更好吃。
福全快步跑到前面,扶着太子上马车。
太子斜他一眼,冷冰冰的问:“聊什么呢”
“三姑娘在问元宝殿下平日喜欢玩什么”福全小声道,“倒是挺用心的。”
“就你嘴巴能说话。”太子凉幽幽地丢下这一句,进马车去了。
福全笑容不减,稳稳当当地唱道:“起驾,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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