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读完船长日记后, 食指一扣将它对折。
槽点很多。
船长你笔下那个优雅绅士李星澍是谁堆金积玉富可敌国挥金如土, 还神秘莫测
船长你清醒一点!不要给那家伙搞这种龙傲天人设啊!
不过,知道李星澍也在,安息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
说起来,为什么游戏刚开场这张纸就出现在安息手上其他人也有吗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李星澍的存在,总觉得他有些危险。
这场游戏是对战模式。
游戏规则在刚才系统提示音结束后,已经一股脑儿灌输进了安息的脑袋。起初安息以为会碰上大逃杀, 然而并非如此。
与大逃杀相比,这场游戏有趣也复杂得多。
安息将它总结为:角色扮演。
全部玩家分为两个阵营,具体是哪两个阵营, 安息并不知道,他甚至对自身的阵营归属也毫不知情。
他只有一个随游戏一起加载而来的身份。
和与之匹配的记忆。
陌生的记忆在他脑内复苏,安息感觉仿佛经历了另一场人生。
他的记忆中有一些人, 对他而言重要的,或者仇视的。这些人都在这艘邮轮上,他必须根据记忆中的人物关系和尘封的往事,将他们找出来,一一对应,判断他们是敌是友。
只待片刻, 安息就明白了这种玩法的关键点在哪儿。
人的记忆是不同的,各有侧重点。
爱恨不可控。
你觉得他是友人,为他两肋插刀, 他却反咬你一口, 说你自作多情。
这场游戏玩的是人心。
难怪需要植入一段伪造的人生, 如果让玩家直接上,大家之间没有任何爱恨纠葛,激发不了内心的情感驱动力。一个正常人,谁会对陌生人下死手呢那样的话,就需要系统的外力介入,就真的变成了大逃杀。
有点儿意思啊……
安息在心里感叹。
他给自己新身份的定位是,社会边缘人士。
他的记忆中,存在着一个人。
受植入的记忆影响,安息现在一想到那个人,复杂又强烈的恨意便从心头涌起。
那个人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
突然,安息后背一凉。他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他背后,虚无而冰冷,仿佛贴着他的后背站立。
胡乱将日记塞进口袋,安息一个急转身,快速后退。
背后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处于一个幽暗的空间内,不像船上的客舱,反而如同地窖。安息站在通道中,两边堆着比他还要高的货物,舱门就在不远处。
舱门背后传来隐约的动静。
细小、微弱、凄厉,尖锐的划在安息的耳膜上,刺激的他心底发寒。
那是婴儿的哭声。
舱门背后,有什么东西
安息缓慢靠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贴上舱门,透过玻璃向外看去。
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就在安息努力在沉郁的黑色中分辨事物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贴上了玻璃窗。
安息被吓得连退数步,颅内传来嗡嗡的耳鸣声。
那只手死死贴着玻璃,手指痉挛,用力得仿佛要打碎玻璃进来。
那分明是一只成年人的手掌。
婴儿的哭声停了。
安息还没来得及回神,惊变又起。
蓦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窗前刮过,径直将那只手刮走。那东西划过玻璃表面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听得安息牙酸。
一切重归寂静。
但安息清楚地看到,船舱玻璃上留下三条深深的划痕。
仿佛野兽锐爪留下的痕迹。
安息:说好的玩家互殴呢这条船上还有什么
他迅速起身,快步上前,这次他没再犹豫,一把拉开舱门。
门外是一条无人的走廊,灯光全灭,走廊尽头依稀可见月光。
月光下,一个扭曲的身影回头看向安息。
那大概是个人,穿着一身裙装或者长款外套,衣角垂落在地面上。但他却作出了人类不该有的姿态,四肢着地,用手爬行。由于腿的长度超过了手臂,他的臀部翘起,姿势更显诡异。那模样让安息想起生物的返祖现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息只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再望去,月光下的生物已经不见踪影。
安息抬脚便追,没跑几步,脚下突然被一绊,重重摔在地面上。
安息揉了揉手肘,还好,走廊上全都铺着厚实的地毯,这一摔并不痛,“又是什么东西”
他定睛朝脚边望去,这一看,安息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再度狂跳不止。
那是一个婴孩,死死贴着安息脚边,一双手仿佛要抱住安息的腿。
“卧槽!”安息大叫一声,抬脚就是一踢。
婴孩被他一脚踢飞,狠狠撞到舱壁上,鲜血四溅,像一盘摔烂的蛋糕。
那个婴孩始终没发出半点声音,安息有些紧张,他把握不准那孩子到底是个鬼,还是活物
如果是活的,他岂不是……
安息打了个寒颤。
他摸索着起身,被冷汗浸湿的手又触碰到另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