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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章监视的人

话是那么说,刘元还是专心的下棋, 韩信幽幽地道“殿下想要不战而胜, 韩信不上殿下的当。”

“淮阴侯不让我赢, 下回我不跟你下了。”刘元挑挑眉头提醒韩信。

“比起与殿下相识多年才有机会和殿下手谈一局,将来能不能与殿下再来, 信以为还是让留侯得闲与我手谈一局吧。

“想要留作侯与淮阴侯手谈一局,你确定不让我赢”刘元笑眯眯的另有所指,韩信意识到刘元话里的意思,反倒更不着急了。

“留侯交友殿下会管留侯做事殿下会严令而止”韩信连着问出两个问题,吃定了刘元的性情。

刘元与韩信竖起大拇指,“行吧, 那我非赢淮阴侯一局不可。”

“殿下请。”专心下棋不说话, 一局下了小半个时辰,却是和局了。

“竟然和局。”刘元和韩信都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的,张良道“和就和, 下次有机会再来。”

“留侯与淮阴侯下棋胜负如何”刘元都下和局了, 好奇地询问张良与韩信是赢是输的多

张良倒是不紧不慢地答道“胜负各半。”

下棋如同行军打仗, 张良善谋,韩信却是调兵遣将的帅才, 两人各有所长,下起棋来自然胜负参半。

“如此。”刘元眼珠子直转,韩信也在一旁道“殿下若是能赢了留侯,想来也能赢了我。”

“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研究淮阴侯的棋风,然后两个人都赢了你才对。”刘元必须是反套路的那位, 挑动着眉头提醒韩信,他们才不会如韩信所愿的内斗起来,必须是他们一道想办法局局都赢了韩信才是正确的。

张良听着刘元的办法,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殿下的主意果然极好。”

一脸的认可,刘元的想法是真好,因此认同地冲着刘元点头,刘元可高兴了。

韩信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意,再没有第三个人插得进去的模样,也露出了笑容。

“得亏了当初殿下没答应我的求婚。”当日的韩信因何而求亲于刘元,他心里明白,刘元心里也明白。

从前的时候韩信在想为什么刘元不愿意答应,可如今,他却庆幸刘元不答应。

“我既对淮阴侯无意,自然不会答应淮阴侯的。”刘元一脸肯定地回答。

韩信道“可是殿下与留侯,当初我听说的时候是真的震惊,如今看来又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留侯还是殿下,你们很般配,韩信没有毁了你们的姻缘,韩信很庆幸。”

刘元听出旁的意思了,“听淮阴侯的意思,一开始你听说我的亲事时,你有动过歪心思的”

韩信如实答道“若是项伯之子殿下都愿意嫁,韩信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韩信不管是相貌才能,在大汉都是数一数二的,面对张良,韩信认一声服,可是项伯之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刘元都答应嫁给那样的人,韩信要是不做点什么,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刘元道“明白淮阴侯的意思了,当日我道非心悦于淮阴侯,便表明了态度,我只嫁心仪之人。”

韩信看了张良半响,当日他和刘元求婚的时候张良是亲眼看到的,故而在张良与刘邦求娶刘元后,韩信也问了张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刘元动了心。

张良自是如实而答的,与之相交,既为好友,张良不算夺韩信所爱,不仅是因为韩信并非真正的喜欢刘元,更是因为刘元只拿了韩信当朋友。

心中坦荡的刘元,心之所喜的人只有张良一人,张良一直都明白,而他是何时开始懂刘元的心思,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许韩信求娶刘元,张良便不能在刘元拒绝韩信之后喜欢刘元,求娶刘元

若韩信要因此与张良绝交,张良也算重新认识了韩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朋友,绝交便绝交了吧。

“不知我何时才有留侯的好福气。”韩信确也羡慕张良的,刘元刚准备开口,一心却急急地行来,“殿下,尤廷尉前来有急事求见殿下。

所谓尤廷尉指的正是尤钧,刘元微微一顿,不解地问道“他怎么来了”

当日尤钧自荐于刘邦,刘邦欣喜若狂,二话不说地将人收为己用,随后云中的金山叫尤钧带人全运回长安,刘元也不知道尤钧是用了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取夏侯婴而代之,成为了大汉新任的廷尉。

但是消息传来的时候,徐庄当时便一声轻叹,刘元没问,徐庄也不解释。

“尤廷尉只让殿下回去一趟,道是有要事要见殿下。”尤钧就算有事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们,只是让刘元回去,有什么事要当着刘元的面说。

刘元看向韩信,“淮阴侯,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殿下与留侯慢走。”韩信亦知刘元和张良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不如他闲人一个。

刘元和张良都站了起来,朝着韩信作一揖而告退,刘元还轻声地道“许在云中之前,还能再来与淮阴侯再下一盘棋。”

韩信微微一顿,却是立刻答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信等着殿下。”

亲自送了刘元和张良出门,张良与韩信道“淮阴侯三思。”

一句三思刘元和韩信都听得明白,韩信笑着点头,“留侯放心,信会想清楚的。”

难得刘元帮他出一个主意,虽然很难,但是却是一个机会,如果韩信把握不住,便怪不得旁人了。

话至于此,再不无须多言,送走了刘元和张良,韩信目送他们回了隔壁的公主府,再回来看到各自的案几,却不再觉得人生那样的无望。

而刘元与张良回到公主府,武朝自回了长安之后,因着琼容有了身孕一事,无论琼容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再离开琼容半步。

怎么说琼容现在怀他的孩子,琼容并不年轻了,在琼容需要他的时候,武朝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琼容半步的。

琼容旁的事情能让武朝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按她说的去做,然而武朝现在忧心她的身体,一片爱护之心,琼容又怎么喝斥。

故而孩子生下了,武朝抱着孩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尤钧上门来,武朝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正和尤钧炫耀,徐庄站在一旁与尤钧不远不近的说话。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刘元和张良走了进来,武朝非常熟稔地招呼,“回来了,赶紧的,师兄等你们许久了。”

刘元与张良都见过一礼,尤钧同样站起来与刘元和张良见礼,武朝眼下是有儿万事足,是以欢喜地开口,“行吧,你们有什么事聊,我先把孩子带回去。”

尤钧却喊停,武朝不解地看向尤钧,尤钧自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是送孩子的礼物。”

尤钧并不是一个热切的人,孩子满月的时候,因为刘元大婚在即,琼容并没有大办,来的都是亲近的人,尤钧当时正查着案子,并没有前来参加。

就算之前没有参加,现在将礼补上也是可行的,武朝接过高兴地道“多谢师兄。”

“将来孩子你便只教他习武吧,旁的让丽和侯费心。”尤钧眼皮都没抬地道了一句,武朝听得一顿,意识到了尤钧话里的意思,惊叹地看向尤钧,“师兄,你的意思”

“怕你太蠢,连孩子都教蠢了。”尤钧对武朝的嫌弃从来没有掩饰过,但是武朝却急了啊。

“什么话,我哪里蠢了”

“你哪里不蠢”尤钧更是风轻云淡地回了武朝一句,刘元与徐庄都在一旁听得闷笑,尤钧一张毒舌比起琼容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让武朝教武功,旁的就不劳武朝多教的话,琼容也是说过几次,却不如尤钧如此直白。

但是,叫琼容嫌弃也就算了,连自家师兄都要嫌弃他,武朝要炸毛了。

“先生,琼容先生没让你别把孩子抱出来太久”眼看武朝要和尤钧论起蠢与不蠢的问题,可是武朝确实比不上尤钧的脑子,真吵起来他也是吵不过尤钧的,还是别让武朝不自量力的跟尤钧对上吧。

“有的。”哪怕还想吵的,结果听到刘元提醒,武朝想起来了。

他那会儿抱着孩子说要让尤钧看的时候,琼容吩咐了不许出来太久,这,时间也不短了。

“我先把孩子抱回去。”武朝一想到琼容的吩咐,架也顾不上吵了,抱着孩子回屋去。

尤钧在一旁看得啊,不住地摇头,刘元道“廷尉此来所为何事。”

就算曾经他们是主属的关系,然而尤钧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那只是暂时的,如果他碰到了他认为更合适的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刘元。

刘元早就应承过此事,因而就算尤钧离开了,刘元与之再见,两人并无尴尬,该如何就如何。

尤钧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公文,“殿下请过目。”

刘元瞧着那是廷尉府的公文,想来不是供词便是奏折,尤钧作为一个法家的人物,最是懂法,就算眼下的大汉律法里没有明文规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却也同样会守着他心里的法,不会做出违法违制之事。

因而刘元伸手接过,一览而尽,却是难掩的惊讶,尤钧询问道“殿下想不到吧。”

“确实想不到。”刘元如实而答,张良并没有当众问起刘元看到的是什么,听着刘元和尤钧说话只是听着,未知情况而不插话。

“那么殿下有何打算”尤钧此来既然将东西交给刘元看了,也是想问问刘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廷尉只管尽其责。”刘元说着将公文交回尤钧的手里,尤钧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过公文,“殿下所言甚是,真真假假,所谓构陷也好,旁的也罢,殿下既是问心无愧,何畏之有。”

刘元一脸认同地道“正是。不过,廷尉之意叫人拿不准啊”

一份供词尤钧亲自送来,该是呈给刘邦看的东西,竟然送到刘元的手里,不像尤钧的为人。

“陛下之意,钧只是照做而已。”尤钧确实不会做出泄漏消息的事情来,恰是因为东西已经交到刘邦的手里,让刘邦看过了,刘邦有所吩咐,因此尤钧才会送到刘元的面前,让刘元一览。

“辛苦廷尉了。”刘元并没有多问刘邦如何吩咐的,既然刘邦使了尤钧将那份东西送来让刘元看了,刘元不问尤钧问什么,看完了,道一声辛苦尤钧,事情也就完了。

尤钧连道不敢,“事情钧已经办好,钧告退。”

“廷尉慢走。”刘元还是送一送尤钧的,尤钧却让刘元留步,刘元送着他出了门,尤钧在踏出门口前,再与刘元作一揖,倒是如同对待旁人的一般的客气生疏。

刘元全然无异,目送尤钧远走了,这才回的府来,张良见着刘元道“看来陛下还是担心尤廷尉未必真心为他尽忠。”

微微一笑,刘元道“谁让尤钧先生曾为我的下属,而且本事不小,父皇要委以重任,却还是担心他与我的旧恩情,生怕一不小心于朝中又多了一个偏着我的人。沛县的那些老人们,虽说平日与我没有往来,但我们大婚他们却都来了,既因留侯,也因为我。”

“无妨,你我无愧于心,所谓告我有心谋反的人,让朝廷只管去查好了。”一语道破了尤钧送来的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东西。

仅仅是一个人的供词,揭发刘元意图谋反而已。

刘元看到上面的供词的内容啊,一开始是惊讶的,完了却又是淡然,从尤钧的嘴里问出是刘邦授意尤钧将所谓的供词送给刘元看的,看完的刘元便将此事放下了。

“陛下既然将供词拿来给殿下看了,便还是相信殿下并无反心的。”张良道出里面的一层含义。

“故,何畏之有。”这也是刘元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张良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却是拧起了眉。

“殿下手中的权利越大,得罪的贵族越多,当无法从殿下手里得到他们想要的利,反而还让殿下从他们的手里抢走了利,他们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尚未可知。但如这样构陷殿下者,不会是第一个。”

最最让张良担心的正是如此,因而张良神情凝重地看着刘元。

“三人成虎。”刘元懂得这个道理。

“我会尽快辞官。”张良坚定地告诉刘元,刘元道“留侯委屈了。”

哪怕张良早有归隐之意,然而归隐的方式有千万种,张良眼下想要归隐,再也不管朝事,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张良不以为然地道“殿下客气了。”

他与刘元本就不一样,刘元的心里怀着天下,怀着那无数的臣民,她不仅想,她更在一步一步地做。

张良想着自己不曾做到的一切,若是刘元能够做到了,想想亦是让人欢喜的。

故,不过是归隐而已,他早有此心,却也是因为刘元而留下,再因为刘元而坚定辞官之心,也仅仅是顺了一开始的初心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庄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却从他们的话里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庄感叹道“我早便提醒过尤兄必会有今日,只是他却听不进去。”

莫可奈何,刘元道“我们何必多虑,想来尤廷尉必是心里有数。”

刘元在长安只留了半月,随着刘邦出巡的车驾带着刘盈一道回了云中,所谓的揭发她意图谋反一事,刘邦绝口不提,事情便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回云中吧,朕往梁国去。”父女纵是一路同行,话却不多,而这一次,更是因为刘邦在出行时带上了戚姬,刘邦压根不让戚姬出现在刘元的面前,就算不小心碰到,戚姬也是避得刘元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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