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守在门口的、可以说是迹部家安全措施里的第一二道防线的保镖们的尸体。
枪伤。流着血。
死不瞑目的脸。
杀了几个人,自己身上却看起来毫发无损……要不就是做好了准备偷袭成功,要不就是已经损失里一批人在外头。
最靠近门口的迹部稍有紧张,喉头微动,声音微哑。
“……你想做什么”
“我”
领头人指了指自己,扮傻的模样相当标准,好像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叫他。
他摆摆手:“哎呀,也没什么,就是黑道的,想来捣乱。”
闪电以扎破地面万物的趋势狠狠劈下,瞬时间的背光擦黑了领头人的脸,显得他愈发恐怖。
“这个炸.弹啊,再过一阵子就会爆炸了。”他拉开自己的衣服,让所有人看清他腰上绑着的危险物品,“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是不杀了你的话我的家人也会被杀掉。哦……不对,原话是说我杀了多少人,包括我在内我的人就会活多少个。”
他摊开两掌,状似无辜:“大家都不容易,要是不抵抗的话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怎么可能不抵抗!
迹部暗地里咬牙。
这种情况下警.察再怎么不靠谱也有用,可是即使报警了,这天气再加上车流高峰,估计等人死光凉透了才到。
――怎么办!
轰――!
击中了似的巨响,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失灵多日的水管终于通了,倾盆大雨骤然落下。
迹部肩膀细微抖了一下。
“废话不多说了,让我们开始吧。”
金木微不可见地偏转脑袋,看向惠令奈。
“从谁开始好呢……”
惠令奈低垂的手摆了几个手势。
“啊,委托人好像说重点目标是女性呢。”
举起的枪口左右摇晃,对准了闪光下明显的在场唯一女性。
“那么就是你了。”
男人微笑,手指搭上扳机。
“我们可以说再见啦,小妹妹。”
变故发生就在他扣下去的前一秒。
“研!”
有人在二楼大叫。男人下意识转移目标,一枪砰地射出。二楼楼梯口处的娇小女人早有预料,敏捷躲过一枪,抬手把东西往楼下一丢,人迅速转身进了房。反应过来的黑道几人纷纷循着刚才叫声的方向拔枪乱射,通通打在了被甩手撞上的门板表面和栏杆上。
飞出的木屑和突然的枪响使得迹部和永近本能地护住头部。
随着重力落向地面的物件被原本明明相距有数十步之远、现在却几乎是闪现到楼梯底的金木一手接住。
松散包裹在长柄物上的红布飘落在地,在暗里展露老旧马路须加校旗的全貌。
“噗”
“咕呜――!”
阴暗的颜色愈浓。
永近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天黑了。
不、不是。
是什么黑色的遮住了他们的眼睛。
只是千分之一秒内,金木拔出了隐于刀鞘内长刃,脚腕一转,脚尖用力,深厚的漆黑从腰部处爆发,身体极速飞出,刀柄翻转,刀背狠狠撞上领头人的腹部。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金木眼神暗沉。
在家人面前不能杀人。
他扭身一脚踢飞一个人,刀尖顺势一口气挑破捆住炸.弹的绳子。
四面八方延长横拦在三人眼前的蜈蚣努力藏起所有锋利的足刃,做着乖巧的孩子。
永近感觉到了它。
永近抬手抚上了它。
“……别勉强。”
这句话淹没在忽然高了音量的接二连三叫骂声和枪响里。金木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动作一滞。
“……嗯。”
蜈蚣的爆发是为了隐藏金木不正常的速度。即使南抛出长刀转移了男人的注意,但到“人接住刀冲到面前反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兄值奶旄程逯拭植沽四侨狈Φ拿胧。
连续的观察下其实赫子只弹出来了几秒,就如同到达极限长度倏然回收的弹簧,眨眼消失。
无心人察觉到刚才环境一黑。再恢复过来定睛一看,好几个人都失去了被打得失去了意识,嘴角和头上都挂了血迹。
这些人倒是够硬气,剩一口气依旧爬起来。幸好人数不多,不然金木很难快速清理。
一刀背敲过去再补上一拳。算是最后一个人闷声哼痛,晕了过去。
金木拄着刀微松一口气。
电力似乎抢救完毕。灯一盏接一盏闪烁着亮了起来。
永近眯眼限制光束的狂涌,转眸正好看见金木背后一人咬牙捡起了枪。
“――金木!”
“砰!”
“砰砰!”
“啊――!!!”
听见呼声,金木猛地回头,射出的子.弹沿着轨道直直扎进他的肩膀。
刻意保持了人类状态的肉体宛若半熟肉排被尖叉入侵时一般,汁水噗嗤地喷溅而出。痛感顿时席卷脑海,身体本能地捂住伤口,将自己尽可能地蜷缩。金木死死咬住嘴唇。
迹部惊疑不定地扭头向身旁,惠令奈手持一把小巧的手.枪,姿势标准又自然就像练习了无数遍。
她的点射爆了那个人的大腿,剩下一枪几乎是擦着耳朵过去。看得出是出了杀意。
惠令奈脸上冰冷的寒意转瞬破碎,焦急浮上最上层,丢了枪就小跑向弟弟。
“研!”
永近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抱住金木,试图挪开对方的手查看伤口。大概是动脉破裂,手刚移开,鲜血就疯狂往外流,哪怕永近用衣服布料用力去堵,还是止不住红色的蔓延。金木的脸色逐渐苍白。
“叫救护车!”迹部立刻反应过来,大叫先前躲起来的老管家,“快!”
“……不用。”
永近紧紧抓着金木的手臂,眉头锁着,冷声道。
刚要动作的管家一愣。
“这个时候你在犯什么蠢!”迹部沉声,差点骂出声。
好似比赛谁音量高,比赛谁更加失态。永近按着金木的伤口,怒吼:“现在你还要瞒下去吗!”
连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南也是忽的一呆。
“现在在场的人还不够你信任的吗”永近想要摇醒这个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恋人,愤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救护车赶来你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你是想死吗!”
少有的大量失血的感觉使金木眼前发白,浑身无力,蹲下的身体渐渐软倒,耳鸣快完全隔开外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