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头激昂得战鼓擂擂,毛胜男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她瞧着林焕的手机,将满不在乎的态度宣扬到了极致。
“真的假的,这年头,人的手机就和马甲一样,要多少个多少个,我自己都还俩呢。”
“当真。”林焕反倒是慌张了,“这人诡异极了,他一开口就能说不少关于我的事儿,尤其是鬼胎的事儿,还有陶籽的,我都怀疑这人是你的小号了。”
其实林焕在上车之前,他曾一度怀疑这号码还真是毛胜男的小号。
这人先是拿鬼胎的事儿抬高自己的威信,继而戳中林焕的痛处,婉转提出毛胜男手里头有魄珠的事儿,最终,建议林焕向毛胜男借魄珠修复伤疤,最后,自然还是提及了一些单独对林焕有好处的事儿,林焕不会说出口,怎么也不会明着说出口的。
林焕当时想,这莫不是毛胜男缺钱了,引了自己这个大商机去询价,所以林焕一开始,故意说是后遗症,毛胜男得安排售后。
不过后来,林焕提出给钱,毛胜男也没答应,林焕就猜到,这186的号码,大抵不是毛胜男了。
没想到毛胜男居然怀疑186是自己,这倒是撞到一块去了。
由此,林焕得住,这位神秘的186,必然是清楚自己的事儿,也清楚毛胜男的事儿,这双眼睛,不仅悬在了毛胜男的头顶,也贴在自己的身边。
林焕默默将眼神挪向了开车的季燃,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阴邪邪的,还剪了个寸头,换发型都拯救不了这小子身上的邪气。
“是你吗”林焕这声倒是来得唐突。
季燃笑了一下,只说:“是我的话,你早死了。”
“那我这魄珠的事儿。”林焕可是牢牢记得来找毛胜男谈话的中心思想,左右婉转,还是点到了自己那点小九九。
“没门。”
季燃一踩刹车,毛胜男背靠着林焕:“到了,你下去吧。”
“等等,”毛胜男突然喊住林焕,摇下车窗,外头人来人往,毛胜男言语简单,“如果你能继续和那个手机号码联系,套出我想要的信息,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什么信息”
“很简单,这人是谁。”毛胜男喘了口气,“这个信息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度,至少,这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什么来历,大致的一些消息都行,我酌情替你修复你的伤口。”
林焕心情跌宕起伏:“怎么在车上不说。”
“你太嗦,怕你问多了。”毛胜男默默地摁下关窗键,窗户慢慢抬上去,林焕伸手一扒拉,这窗户却没停,狠狠地夹了一下林焕的手。
季燃在里头笑:“都说了我的车是二手的了。”
二手的车,总得有些不好使的地方不是。
林焕被手指夹出一道凹陷的红印,他痛得跺脚,心里埋汰:要不是看在魄珠的份上,哪里会这么憋屈。
五月下旬,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
好消息:管理局苦苦等候的血龙木终于到货了。
坏消息:苗玉青知道血龙木已经放在管理局的大仓库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哦,都烧了吧。”
乔部长内心:我滴天爷,几百万的高价血龙木,就是用来烧的吗
后来,苗玉青才解释,原是她真正要用的不是这血龙木,而是血龙炭。
将木头高温闷烧,由外到里,焦成炭了,才是破解聚魂阵的关键法物。
乔部长又怂了,这位大姐,早说是炭也好呀,让金家在东南亚直接烧成炭送过来,运费能省下不少。
人都知道,木头重,炭多轻啊。
也不行。
苗玉青又说了,这烧炭之前,每根木头必燃苗家人的一滴血进去,这样烧成的血龙炭,才是真正她需要的。
乔部长寻摸着,这还是有法子呀,让苗玉青去东南亚,亦或者冷藏一点鲜血过去,为了等这些实木头过来,管理局活活地等了半个月,运炭的话,两三天就到了。
苗玉青叹了口气,说:“不行,我晕船晕机还晕车。”
哟,合着和毛毛是一样的。
乔部长当时还想说话,总算是被佟小石眼疾手快地拦下。
这血龙木都送过来了,再想着如果当时怎么样这种伤人伤己的假设,岂不是坏自己的心情。
季燃当时也在场,倒是无所谓,只是凑在毛胜男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看来你晕车这事儿,可能是祖传的。”
总之,治鬼管理局上上下下又马不停蹄地忙活了五天。
在星城周边的一个县城找到了一处炭窑,这事儿不好外传,又给了炭窑老板一笔丰厚的封口费,管理局也派了人时刻去盯着,眼瞧着那昂贵的血龙木松紧了炭窑。
里头点了火,炭窑一封,造成密闭空间,等血龙木全部燃烧透了,一盆冷水浇上去,快速降温,工人再从里头挑拣出合格的血龙炭。
这损耗不小,每天报出烧出来的血龙炭的产量时,乔部长总是唉声叹气。
钱啊,这烧的都是钱。
第五天的下午,管理局才将苗玉青吩咐的烧血龙炭的事儿全部收整完毕。
苗玉青期间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来滴血,这血得新鲜,稍微凝固一些,血龙炭的功效就会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