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愣了一下。
栾顿笑道:“前些日子他来过,跟我们夫妻提起过姑娘,在下原本也是侥幸一试,没想到还真是。”顿了顿,“只是不知姑娘怎么在这里,姑娘认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
练月摇了摇头:“我就是路过,看见这座废宅子,有些好奇。”
栾顿解释道:“这宅子原是我一朋友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荒废了,就成了乞丐和流浪汉的聚集地,我和萱娘有时间也会过来照应一下。”
栾顿刚一说到萱娘,萱娘就从门里出来,湘妃色的长裙,三十岁左右,雪白又丰腴,看见练月之后,也怔住了。
栾顿笑道:“萱娘,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一出来就瞧见她站在这里,她就是小卫口中的月娘。”
小卫......练月想,他们可真敢叫......看来关系的确很好。
萱娘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笑道:“可不是,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又上来拉练月的手,“我们可都好奇你是怎样的人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小卫他还好吗”
练月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勉强给了一个笑:“我跟他算不上朋友,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萱娘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但她随后就立刻领悟了,她打趣道:“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可不能把他吓成那样,吓得都从沛国跑回来了。”
练月压住不断往脸上涌得热意,尽量表现出一个跟卫庄只有几面之缘的人该有的平静:“他这么说的”
萱娘道:“小卫自从跟平昌君去了沛国之后,就没回来过。就今年九月份,破天荒回来了一次,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来了之后却什么都不说。我们俩跟他很早就认识,多少对他有些了解,就套了他几句话,其他全是我们俩猜的,姑娘可别生他气。”
练月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萱娘若有所思的瞧着她:“不知姑娘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喝杯茶,就在附近,没有几步路。”顿了顿,“耽误不了姑娘多少时间的。”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练月也不好拒绝,只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萱娘又跟栾顿道:“夫君,我陪月娘去那边喝杯茶,去去就回。”
栾顿笑了:“帮小卫多说两句好话,他不好容易有个钟情的姑娘。”
练月听他说钟情二字,心都揪起来了。要是卫庄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钟情于她,她也不会在外面这样乱逛着不肯回去了。
不是什么好的茶楼,就是路边的一个茶摊,摆了几张八仙桌,几条长凳子。
两人在八仙桌坐下之后,萱娘让摊主给她们上了一壶艾茶,萱娘亲自给她和自己倒茶,边倒边说:“我们夫妻吃惯了粗茶,也只能用这个招待姑娘了。”
练月道:“粗茶自有粗茶的味道,多谢夫人的款待。”
萱娘瞧了她一眼,笑了:“小卫是不是没少给姑娘气受”
练月握杯的手一顿,道:“夫人好像误会了,我跟他――”
“小卫前半辈子栽得最大的一个跟头,就来自于女人。”萱娘适时的把她的话打断了。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练月的注意,她看向了萱娘。
萱娘认真的看着她:“所以他后来对女人有很大的戒心,大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在那之后喜欢他的姑娘,都很辛苦。不过我很想告诉那些姑娘,我见过他年轻时的模样,我知道他如果敞开心扉去对人的时候,那人会有多幸福。”
练月垂眸苦笑:“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她当然知道,否则她不会那样对他,可如果他不给她机会的话,那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萱娘忽然笑了,是那种发现自己找对了人笑:“你懂,你当然懂,你如果不懂,他也不会被吓成那样。”顿了顿,又神神秘秘道,“那我给你讲一个他的故事。”
练月抬眸瞧着她。
萱娘道:“小卫年轻的时候,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剑客很喜欢他。你知道的,女剑客在他们剑客圈是很稀有的,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剑客。那女剑客缠他缠得很厉害,我们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希望他们能成,可小卫却无动于衷,俨然当那女剑客是根萝卜。后来我们就问他,那女剑客有才又有貌,连家世都跟你门当户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就说了一句话,后来这句话传到女剑客耳中,女剑客当时就给气昏厥了,醒来之后,对他破口大骂,从此彻底死心。”顿了顿,“你猜他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