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荻哼哼唧唧的走了,边走边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
叶湛抬眼去瞧,巷子里的风雪中已没有撑伞的红衣美人了,大约是已经到家了,他把马车赶进了院子。
叶湛和叶荻回家收拾一番,撑着伞刚出门,正碰到蔡婆出门打醋,见到叶湛和叶荻往巷子里走,而不是巷子外走,笑呵呵的叫住问道:“小叶,又带着妹妹去找月娘呢?”
不知道为啥,叶湛觉得有些面红耳燥,好像偷情被人逮到一样,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阿荻患有顽疾,一到冬日就犯,大娘您知道,我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不太会照顾人,所以把她送过去,跟月娘待几天,等她病好了,再接回来。”
蔡婆笑呵呵的听他扯完了这个弥天大谎,道:“行了,大娘知道,你们去吧。”
叶湛强压住脸上的热意,做正大光明状:“那大娘,我们就先走了。”
蔡婆依然笑:“去吧,去吧,这大冬天的,怪冷的,多个人就多份暖和。”
两人几乎是逃一般的走了。
叶荻被叶湛推着走的很快,她有些不明所以:“哥哥,你干吗要撒谎,你就不能说是找月姐姐去吃饭吗?”
叶湛道:“别人要说闲话的。”
叶荻道:“难道不好吗,别人说闲话,破坏她的名声,你就可以逼她就范了。”
叶湛道:“回去之后我得好好检查一下,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书,学得这样坏。”
叶荻道:“哥哥,你真是迂腐,这哪里叫坏,这叫计谋。姐姐为了得到心上人,不也用计嘛,你难道说她坏啊?”
叶湛道:“这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叶荻噘嘴道:“有什么不一样,我看都一样。”
叶湛道:“你姐姐和他心上人是两情相悦,用计谋是乐趣,你姐姐又不跟我两情相悦,我用计就是坏。”
叶荻皱眉道:“什么两情相悦,两情相悦的话,为什么那个剑客不理她?”
叶湛道:“他那是口不对心,但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姐姐的,既然人家两情相悦,咱们就不掺和了,你说呢?”
叶荻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她家吃饭?”
叶湛愣了一下:“不是你说要去的吗?”
叶荻又哼了一声:“以前我想干嘛干嘛,也没见你都顺着我,别拿我当借口,我还不了解你么,你也心口不一。”
叶湛没说话。
两人到练月家之后,叶荻去灶房跟练月打了个招呼,就钻到她床上去睡了。
屋里有炭盆,被窝里有提前搁进去的汤婆子,暖烘烘的。叶荻想,这么贴心的可人,要她是个男人,早就娶回家了,不知道那个剑客跟哥哥磨磨唧唧的在搞什么名堂?
男人可真难懂,她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叶荻睡着了,叶湛在灶房里烧火,练月在上面洗菜、切菜,刚开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后来火生了起来,锅里的热气也冒了起来,不那么冷了,才开始说话。
话头当然是从竹林里说起的,叶湛问,他演了那么一场好戏,有激起那位仁兄的妒火么?
练月笑了一下,算是无奈的笑吧:“我之前跟他说,我要跟你成亲,大年初一,他明知道这个,还要走,这一走又得几个月,我想他可能真的无所谓吧。”
叶湛问:“那这戏还演么?”
练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演了,人都走了,还演什么,演给谁看呢。”
叶湛不置可否:“我觉得他不会走,他即便走了,半道也得折回来。”
练月道:“你会,这我不怀疑,但他不会,他若有心,早出手阻扰了,不必等到最后一刻。”
叶湛摇了摇头:“这你就所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先发制人的,有的人就喜欢在关键时刻,一击即中。我敢跟你打赌,若是咱们大年初一成亲,他一定会来。”
练月笑了:“别激我。”
叶湛问:“前面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
练月停下了切菜的手,侧身去看叶湛,犹豫道:“那就再试最后一次?”
叶湛道:“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练月看他如此信誓旦旦,来了点兴趣:“赌什么?”
叶湛道:“就赌那位仁兄来不来,我赌来,你呢?”
练月道:“那我赌不来。”
叶湛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练月问:“赌注是什么?”
“赌注?”叶湛道,“我若赢了,就算帮了你一个忙,你就欠我个人情吧。你若赢了?你若赢了,你想怎么着?”
练月回头望着窗外的大雪,呢喃道:“我若赢了......”顿了顿,“等我赢的时候,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