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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好书 > 被独居女杀手看上 > 50、第五十章

50、第五十章

练月冷笑:“我既跟你做了交易,换了一条命来,却没有立刻离开太平城,而是等着萧珩他们来抓我?”

叶湛有种直觉,她大约是连卫庄也不认得了,他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最好换个地方,只是你不愿。”

“哦?”练月明显不信,她的确不信。就算她之前完全相信叶湛,给了他雪灵芝,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会在给了他雪灵芝之后,立刻离开太平城,去一个任何人也不知道的地方,这样就算叶湛不可信,那也无妨,可现在叶湛竟然说她不愿意换地方?她倒要听一听,她冒着被萧珩抓回去的危险留在太平城的理由是什么。她冷声问:“我为何不愿意?”

叶湛想,的确是不记得卫庄了。

叶湛神色复杂的瞧着她:“你说想过一个安稳的年,等过完年再考虑这件事,只是未来得及。”顿了顿,补充道,“你很喜欢太平城,你就住在城门口的清水巷,是租的房子,租你房子的人是蔡大娘,你的院子里有一棵紫桐树。除夕那天晚上,你跟我和阿荻一起守岁,还送了我们一人一只荷包。”说着把腰间的一只荷包拽下来,一起放在了左手中。

练月松了手,一把将叶荻推到叶湛怀里,叶湛单手接住了叶荻。

练月从叶湛手中拿过那两只荷包。紫缎的那个,的确是她的,她认识。她打开一看,里边果然还藏着那缕头发。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的时候,她情窦初开,分不清真心假意,被萧珩偶尔的温存迷了眼,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藏在荷包里,塞给了他。后来,懂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想把东西要回来,他一句丢了就把她打发了。那时候他是主子,她是猫啊狗啊般的存在,心里虽然发冷,但嘴上还是恭顺的说了一声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这玩意竟然还在。

练月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紫缎上牡丹花,开得真是浓烈,像廷尉府那片牡丹花。

跟紫缎牡丹荷包相比,另外一只荷包就粗糙了许多,粗布的面料上马马虎虎的绣了一支紫桐花,针脚又粗又乱,简直没眼看,如果真是她做得,她怎么有脸送出去?

叶荻一边揉自己的脖子,一遍将自己身上的同款荷包拽了下来,递给她:“姐姐你看,这是你送我的。”

练月只瞧了一眼,便知叶荻和叶湛的荷包的确出自一人之手。她将荷包还给叶湛道:“杀人我会,女红我一点都不懂,我想你们认错人了。”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一个人走了。

叶湛在练月走过自己时,忽然道:“我们暂时歇在安仁街的八方客栈。”

练月没做任何停顿,走了。

叶荻看着自己的哥哥问:“哥哥,月姐姐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叶湛看着远去的那抹背影,若有所思道:“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回到万花楼,练月拐进灶房,灶房里已忙成一片了,她将紫缎的牡丹荷包直接丢到灶洞里,烧火的小厮觉得可惜了,想拦下来自己带着玩,但没拦住。

她跟萧珩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想了那么久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实现了。或者说,其实并不容易,只是她把那担惊受怕的三年给忘掉了。

火遇到紫缎,猛然蹿了出来,她很快就闻到了缎子烧糊和头发烧焦的味道,于是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仲夏时节,天湛蓝,有大片的白云,微风将发迹吹散,一时之间她还觉得有些恍然。

恍然过后,她告诉自己,自此之后,她就只是万花楼的打手了,再不是谁的杀手,她可以不用那么紧绷,可以松快些,可以随意些。

晚上安排好值夜的相关事宜之后,练月回屋歇息。

躺下后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脑子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叶湛的话,想太平城,想清水巷,想自己的院子,想院子里的紫桐树。这些东西在想象中拼合起来之后,就是一副炊烟袅袅的画,很美好的意象,只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女红了。她的手,拿过刀,用过剑,十八般兵器,每个抡起来都能耍两下,就是没用过针。或许也用过,但是特质的飞针,含剧毒的那种,用来当暗器的。绣花针,她从来没拿过,也不会用。如果那两个荷包真是她做的,那她那三年过得得有多寂寞啊,才会去做女红打发时间?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睡之前想太多,晚上做梦竟梦见了太平城的清水巷,以及那条巷子里的带紫桐树的院子。

好像是暮春时节,院子里的紫桐树开得很热烈,满院子都是紫桐朴素的香气。

那树下有个小巧的亭子,亭子的石桌上搁着一盏防风灯,暮色四下,她就着灯光在亭子里看书。

烛光昏黄,书看起来有些费劲,她揉了揉眼睛,却不想回屋,只想那么待着。

后来也不知怎么着,她竟枕在书上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她环着他的颈,他将她抱到了屋里,搁在床上,她咕哝着问他有没有想她,他说想了,于是她非常满足,便凑过去亲那人。

那人亲得她很舒服,舒服的都要睡过去了,可睡过去之前,她决定睁眼瞧一下他,她想瞧一瞧她亲的这个人是谁。她知道这是她的心上人,可她却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她想瞧瞧她心上人的模样。

于是她在同他亲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她看到那张脸之后,梦醒了。

醒了之后,她发了会儿怔。

那是叶湛的脸。

可她看到那张脸,在梦里边想的却是韩厥的名字。

可她怎么会梦见韩厥,她根本就没见过他,而且在他死后,她也很少想起他了。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来,地上像被洒了一层白霜似的反着光,她靠在床头,认真的分析了一会儿,她梦见的或许不是韩厥,而是叶湛。因为她想象中的韩厥,脸上没有那条疤,而叶湛脸上有,她梦见的是叶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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