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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小挎包

想给晏缈买个挎包的事, 就像在符正青心里生了根。这天晚上回去后, 他居然一直在想着这事,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丫头梳着两个大辫子, 背着挎包跑来跑去,活跃可爱又实用,一定特别适合她。

这个画面在符正青脑海里转了半夜,怎么也挥之不去,第二天清晨天不亮,符正青起了个大早重新去了趟百货商城。

百货商城里什么都有,符正青去了二楼卖包的地方,军绿色的小挎包非常流行, 商店的墙壁上挂了一排。

“同志想要什么”售货员才刚将商品摆出来,就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进来,连忙笑盈盈的迎上来, 比县里供销社的社员态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符正青筹措了一下,指着墙壁上的挎包说:“我要这个包。”

“您是自己用吗”售货员说,“这个是女用的, 男用的要大一些,样式更加方正, 在这一边儿。”

“我就要这个。”符正青指着自己看中的那个挎包, 他觉得这个大小正好,小丫头背上一定好看。

“那行,是给对象买的吧”售货员笑眯眯将那个挎包取下来,交给他检查。

符正青想说是给妹妹买的, 但那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似的,没能说出来,也错过了最佳解释时间。

买好了挎包,符正青心里很高兴,还无端的有些激动。他拿着那挎包左右瞧了瞧,拿着下了一楼,要离开百货商场时,又看到旁边有个柜台里摆着雪花膏。

雪花膏也非常受欢迎,好些年轻女孩都会买一瓶擦手护脸,那丫头昨天还给他大姐大嫂买了,就是没给自己买。

符正青脚步顿了顿,又走过去指着柜台里的雪花膏问:“这个多少钱”

符正青买完了挎包买雪花膏,回头想走时又瞧见有个姑娘头上系着彩色的丝巾,于是又去买了一条红色的丝巾回来,等他回到旅馆,手里已经攒了一大堆女孩用的东西。

旁边的房门被拉开,雷嘉实的大嗓门从门里传出来。符正青猛地拉开房门躲了进去,关上门后,他才抹了一把脸,终于觉出自己从今天起床不对,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很不对劲了,有什么好躲的。

但他的注意力又很快被拉回那堆东西上。

这堆东西虽然花的钱不多,可是他的心情却好极了,不止心情好,他还非常激动,控制不住不断想象着小丫头用上这些东西漂亮的样子。

她会不会很开心

应该会的,那丫头肯定会很开心,说不定会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像朵花似的。

符局长心情激动,就想来个快乐武装五公里。

无辜的雷嘉实和项和安就被拖去当了炮灰,陪他们头儿来个快乐五公里。

雷嘉实和项和安自打退伍回了乡下,早就懈怠了,猝不及防就头儿抓出来训练,整个人都要死了一样。

“头儿,你可快点找个对象吧,啊”别把你那些无处挥洒的精力发泄在我们身上好吗发泄到你对象身上不行吗

符局长心里高兴,脸上冷若冰霜,怒喝道:“再罗嗦就加五公里”

雷嘉实a项和安:“”

项和安决定以后远离雷嘉实这个扫把星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晏爱国已经可以出院回家了。

晏爱国的腿除了阴雨天的疼痛外,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张医生给他腿上做了一个小手术,说是当初插进他腿上的那个木棍仍然在他腿上的肉里面,在肌肉的自我保护下,这个异物的周围长出许多增生组织,将异物包裹起来,成为了一个小肉瘤,就是这个越来越大的肉瘤压迫着血管和筋脉,造成他的腿部无法活动,取出来并排出里面的脓血,回家慢慢养着就行。

不得不说市里的医院比县城的还是要好很多,晏爱国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腿慢慢的竟然能活动,就是腿上的肌肉萎缩的厉害,活动也使不上力。

张医生给他开了不少药,让他们一个月来取一次药,并且吩咐他们要做好复键。至于怎么做复键,现在也没有那些教材,有也早就被烧了,他就让晏爱国多进行腿部活动多做按摩。

晏爱国很高兴,晏缈比他更高兴,父女俩拿了药,连声答应一定会按时吃药好好做复键。父女俩告别医生从医院出来,就看到符正青他们在外面等着了。

“情况怎么样”符正青那边的会议刚刚结束,知道晏爱国今天出院,就赶紧赶了过来。

晏缈将医生说的话告诉他,整个人眉飞色舞的,符正青看得晃神,思绪早就飞到他买的那堆东西上,迫不及待想送给她,又怕她会觉得自己无事献殷勤,耍流氓。

“喂,你有在听吗”晏缈见一向严肃的符局长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发笑,整个人都惊竦了,这、这个人还是不要笑最好了吧笑起来怎么这么可怕

早上被他虐了一通的雷嘉实和项和安也注意到了自家头儿的不对劲,瞧他那笑容,笑得那叫一个荡漾,一排闪亮的大白牙,浓眉大眼都带着笑,眼里好似含着春情,活脱脱一个当代登徒子

雷嘉实真怕他当街犯错误

他咳了一声,过去拉拉符正青的衣服,说:“头儿,一会儿赶不上车了,咱们走吧。”从市里回双桥县都只有一趟车,清早从那边过来,中午再回去,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天了。

符正青总算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过去扶着晏爱国,说道:“走吧。”

时间已经到了盛夏,天气越来越热,尽管打开了汽车的车窗,扑面而来的仍然是滚烫的热浪,好在车子开起来后,稍微会凉快一些。

一路又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半晚时分终于回到了双桥县。

符正青请雷嘉实骑车送晏缈,自己载着晏爱国,弄得晏爱国很不好意思。

晏宝在院子里就听到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将大门打开一条门缝,小脸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小宝”晏缈从雷嘉实的车上跳下来,笑嘻嘻往自家大门跑。

晏宝看到小姑眼睛就亮了,欢喜地大门跑出来,“小姑”

“哎”姑侄俩在半路胜利会师,晏缈一把将晏宝给抱了起来,两人黏在一起,亲热的不行。

“小姑,你们怎么才回来呀”

“宝儿想小姑了没有呀”晏缈嘟嘴在小家伙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回头招呼雷嘉和符正青去自家院子里坐会儿。

“想了。”晏宝拉着她的辫子玩,“小姑不在,家里做的菜都不好吃了。”

“哦,合着你就惦记我做的菜是吧”晏缈佯装生气地在他的脸蛋上拧了一把,将他放到地上,回头笑眯眯对两位客人说,“正青哥,雷大哥,你们留下来吃完饭成不我炖猪蹄子给你们吃。”

雷嘉实本来想拒绝的,但一听她说炖猪蹄子,马上就改变了主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搓着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符正青这会儿看雷嘉实就有点碍眼,不过其实他也挺想留下来的。

符正青的包里也带了挺多东西,其中最让他在意的就是在百货商场给晏缈买的那些,他还是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他要怎么说说别的女孩都有小挎包就她没有,所以想送她一个那雪花膏和丝巾呢

回家把车锁好,他进屋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又陪她说了两句话,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挎包、雪花膏、丝巾整齐地摆在他面前。他看着这些东西,总忍不住想晏缈用上它们时的表情和心情,而后自然而然地又想到那丫头笑眯眯的样子。

“正青,缈丫头让我晚上去她那吃饭”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王淑月进屋就瞥见儿子往衣橱里放什么东西。

王淑月是个眼尖的人,隐约瞧见好像是一团红色的丝巾

她眼睛亮了亮,难道儿子开窍了知道买礼物讨女孩儿欢心了

“妈,你怎么进屋不敲门”符正青有点无奈,他刚才确实被惊了一下。某些他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好似突然被人一把揭开了盖子,明亮的光芒一下照进了层层迷雾,要将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

符局长绝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果断而执着,面对危险时勇敢坚强,不畏艰险。

但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心慌意乱了,他犹豫徘徊了,不是因为害怕,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心慌意乱的时刻。

王淑月抿着嘴笑,十分爽快地道歉,“是我不好,我忘记了,保证下次不会,”她顿了顿又说,“你放心,以后你娶媳妇儿了,我绝对不随便踏进你们的房间,妈可不是你奶奶那种人,你放心。”

符正青好笑,附和道:“是是,我相信你。”

晚上晏缈不但做了炖猪蹄子,还做了一个白切鸡,另外还蒸了一盘香肠,和腊肉炒茶树菇,最后还蒸了白米饭。

雷嘉实这个吃货吃得那叫一个嘴里冒油,他心里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过来白吃人家的东西,也没买礼物,走的时候还想给粮票和钱,被晏缈拒绝了。

晏爱国的腿渐渐有了好转,晏家的人心情都极好,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吃得非常尽兴。

晏缈晚上早早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了县城,将自己带的手表卖给李一桓。

上海牌手表的黑市价是一百八十一块,晏缈按一百七十块的价格销给他,自己还能从中赚三十块,十一块手表外加一个收音机,就赚了三百三十块钱,晏缈手里的存款,除去给晏爱国的医疗费用,已经有一千七八百了。

这些亮晶晶的手表李一桓非常喜欢,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摩挲,说道:“已经有好几个客人想买手表了,可惜这货不好弄,总会有红小兵去招待所搜查,偶尔还会半路拦车搜,要是被收到就麻烦了,哎对了,你在招待所没被查吗”

晏缈确实没有遇到过,她仔细琢磨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可能是因为我们住的招待所条件好,而且离市里的公安局很近,所以才没有人去查吧。”

说到这个李一桓倒是想起一件事,他把手表收起来,又打开那个收音机试着调频,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和公安局副局长走得很近啊,你们关系很好”

“你是说正青哥啊我跟他是邻居啊,关系还行。”李一桓早就已经知道晏缈的身份了,毕竟大热天的,晏缈也没法总戴着厚厚的口罩。他刚开始确实有点吃惊,不过再一对比晏缈做那一锅酸菜鱼,有这份手艺的可没几个人,他们是同一个人才正常呢。

晏缈不想和别人提起这个话题,笑说:“我卖了李三先生四百筒竹筒肉,你这里现在还有肉吗卖我一点吧。”

李一桓倒也识趣,不再提这个问题,“有的,不过现在肉不多了,天气太热,会坏。”

“有多少都卖给我吧。”

符正青回县里后又重新忙起来,他这次去市里,是因为他在县里展开的工作得到了上级的表彰,回到县里后,县革委会的领导也因此对他另眼相看,特意开了大会表扬他打击流氓犯罪分子,为双桥县的治安做贡献,鼓励县里的机关干部们,都向他学习。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落到某些人眼里,就成了眼中钉。

赵进喜也是符正青的上级,虽然也顺带被领导夸了几句,可是谁都知道,这功劳是符正青的,他只是顺带

符正青站在讲台上接受表扬,和革委会的领导们相谈甚欢,坐在下面的赵进喜表情难看极了,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身上插刀子。

坐在他身边的谭平山语气不善地说:“我看这小子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在部队里能混上连长,来咱们这儿也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打狗还得看主人。”

赵进喜瞪他一眼,低声喝斥道:“别说了。”这话怕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谭平山忙打住这个话题,同赵进喜一样脸上都摆出假笑,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局长,咱们要怎么办难道让他一直这样嚣张下去吗”

赵进喜能有什么办法符正青不止是他的下属,人家还是县人武部部长,手里有兵呢,现在又被上面领导看中,他还能把他做了不成,

“那个白小曼”赵进喜顿了顿,叹了口气,“算了。”

这场表彰大会开了半个上午,领导们磨磨唧唧讲了一上午话,下面的人听的昏昏欲睡,在终于散会之时,总算都清醒过来。

清水公社的主任冯兴国也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公社的其他社员,以及王海。

冯兴国最是爱面子,符正青是自己管理的公社出去的,散会后赶紧去和他搭话,顺道还能和县里的领导们说说话,惹得其他人一脸羡艳,不由十分自得。

赵进喜背着手走过去时,发现其他人完全无视了自己,他不悦地咳了一声。冯兴国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连忙双手伸过来与他握手,赵进喜的表情总算好了一点,摆出领导架子,和他大谈特谈了起来。

符正青懒得理会这些人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他注意到王海就站在冯兴国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王海因为他和方美君说话,又因为晏缈帮他说话的事,对符正青心怀嫉妒,而且现在围在符正青周围的人,是他费尽心思都攀不上的关系,偏偏一个个捧着符正青,他觉得命运对他不公平极了。

嫉妒就像阴沟里四处攀爬的老鼠,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

如果没有符正青,晏缈一定会答应和他复合,那他

符正青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符正青本来对王海的态度,只留在这人伤了晏缈的心,人品太差上面,但现在再看这个人,就觉得他长了一副薄情寡义的相,他很不喜欢。

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退伍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现在那丫头单纯的世界里,还那样伤她的心。

两人互相看不上眼,一句话也没说。

王海也想巴结周围的领导,但是他知道现在没自己说话的份,只能强行忍住了。

赵进喜一直在旁边高谈阔论,没注意到这俩人的表情,倒是站在他旁边的谭平山注意到了。

他们离开之后,谭平山特意向赵进喜提起过这件事。

“他恨符正青”赵进喜端着搪瓷缸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心想你符正青到处造乱子,恨你的人可不得从县东头排到县西头,多正常啊。

“我看他那眼神,确实挺恨的,跟看杀父仇人一样。”谭平山道。

赵进喜吹了吹搪瓷缸子里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要不你早上去查一查看看他们有什么过节”

“哎行,那我就找人去办。”谭平山见自己提的建议赵进喜比较重视,兴奋地起身去办了。

王海从革委会大院出来后,心里越想越恨,他想到那位领导说的话,心中犹如黑云翻滚。

他始终承认,老祖宗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晏缈对他不仁,就别怪他对她不义。

王海去了东街,被一伙二流子拦住。王海换上笑脸送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烟,还亲自划燃了火柴为他们点燃,态度十分殷勤。

“你找张爷”那二流子右手夹着烟,冲他吐了口烟圈,问道,“找他有什么事儿”

王海手里的火柴甩了甩,灭掉了火,笑着低声说:“找他帮我弄个人。”

二流子又把烟塞进嘴里抽了一口,声音含糊地问:“什么人”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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