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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开大会

她说话条分缕析,声音清脆明了,大队办公室的人们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期间何婆子好几次想插嘴,都被李秉贵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队长,就是这么回事,她为了娶我姐这样败坏我们姐妹的名声,大队长你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晏缈做戏做全套,说到最后轻轻抽泣了起来。

晏芬则是想到自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差点跳河轻生,一时悲从中来,也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李秉贵在那天送晏芬回去后,也去调查过这件事,心里早有了底,只是最近忙着秋收没顾上理会。

他沉着脸,瞪着何婆子道:“何婆子,你无视整个大队都在忙秋收,无故败坏其他女社员的名声,还在村里传播封建迷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何婆子立刻扯着嗓子喊冤枉,“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大队长您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

“你还顶嘴,在秋收这么重要的时候搞这些事,要是耽误了秋收,让你赔命都是轻的”李秉贵天生生得一张严肃冷峻脸,那双眼一瞪着实吓人得紧。

何婆子被瞪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被他这一吓,心理防线便有些崩溃,不再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抖着声音说道:“不、不是我说的,都是陈谷香到处去说的,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李秉贵早就想整治这些惯爱传闲话的碎嘴婆子了,沉声对身边的民兵连长张绍祖说道:“去把陈谷香带来。”

张绍祖看了晏缈一眼,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陈谷香就被带到了大队办公的院里。

陈谷香这段时间因为儿子被判了刑,整个人已经疯魔了,她阴恻恻地瞪着恨之入骨的晏缈,倒是对这事一点不推诿。

“是我说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她抬手指着晏缈,声音尖刻地说,“就是她害了我儿子”

“闭嘴”李秉贵一拍自己的办公桌,怒声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是你儿子先生出了害人之心,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择手段,跟晏缈没有任何关系,她才是受害者”

可陈谷香现在哪听得进这些话呢在她心里就是晏缈这个妖精害了王海,便一直车轱辘转地说着那些话,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简直就是将两个小姑娘往泥里踩。

李秉贵听不下去了,自己大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是管不下来,他这个生产队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以后谁还会听他的安排

“让大队所有人过来开会”

听说要全村开会,何婆子被吓得不轻,以前村子里批d地主之类的,都会开大会。

何婆子心里怕的要死,连忙想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是陈谷香说的,都是她说的,跟我没有关系”

“都是陈谷香怨恨晏缈害了自己的儿子,想要报复她才编造出来的假话,队长,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陈谷香虽然思想早已经陷入了魔障,但是何婆子的话她却是不承认的,“你胡说八道明明晏芬那个前未婚夫的事是你告诉我的她们两姐妹就是命硬克夫,怎么可能是我编造的”

“行了要吵去大会上吵,我让你们吵个够”李秉贵脸色铁青,大手一挥将她们带到了大院的院子里。

李秉贵让人用大喇叭将村里的人都叫过来,今天正好下秋雨,大家窝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干,以为李秉贵是因为这一场大雨的缘故找喊全村人开会,于是很快就过来了。

何婆子老院子里乌鸦鸦的人头,吓得腿都软了,陈谷香也终于有些害怕了。而这时她的小儿子王涛也赶了过来,得知是自己母亲闹出的那些事,有可能会开大会批d,连忙去跟李秉贵道歉,想将自己母亲领回去。

李秉贵把大队的人都叫来了,这事就得说清楚道明白了,根本不理会他。

晏缈冷笑着对王涛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母亲到处造谣生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将她领回去”

王涛脸色发白,抖着嘴唇回答不出来,他也是、也是想让母亲闹一闹,说不定晏家扛不过去,还会给他们赔点钱。

晏缈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王家两兄弟,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晏时和马秋英听到大喇叭赶到大队,才知道这两个老太婆又跑去家里闹事了。当时晏时在得知陈谷香到处造谣后,就气得提着棍子要去找人,是被晏缈拦下的。

这会儿再看到这两个老太婆,也不管她们是不是女人,上去对着她们一人就是一脚。何婆子被他一脚踹得在地上打个滚儿,哎哟惨叫了一声差点没人爬起来。陈谷香比她年轻,可也被踹得差点断气。

李秉贵当做没看到晏时的动作,他为人严肃,向来不爱浪费大家的时间,开会就简明扼要讲事情说了一遍,就让人把何婆子以及陈谷香带上来。

何婆子两条老腿软成面条,几乎是被人拖上来的。陈谷香此时也开始害怕了,挣扎着被人推了上来。

“何婆子,陈谷香,你们两人为了私怨不顾秋收忙碌,在村里大肆造谣抹黑女社员的名誉,”李秉贵对他们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仅是在抹黑两名女社员的荣誉,还是在败坏整个二大队的声誉让别的大队知道我们大队成员不但不互相帮助,还互相抹黑,他们怎么看我们大队的人以后我们二大队还怎么在别的生产大队面前抬起头来”

各个生产大队之间也存在暗中较量的,别的大队粮食收成好,自家生产大队却连饭都吃不起,自然就矮了人家一头。还有这种自家人拖自家人后退的事,传到别家大队的耳朵里,说不定就要嘲笑他们一翻,被人嘲笑了谁乐意

于是就有人喊道:“就是就是,必须让她们道歉这样做太坏我们大队的名誉了”

“我就说嘛,人家两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却被他们说得那么不堪,以后还怎么找婆家,要是姑娘脸皮薄点的,说不定就不想活了,这两个老太婆心思太坏了”

“对,要是再闹出什么事儿耽误了秋收,她们拿什么补回来”

李秉贵静等下面的人发表完意见,才瞪着台上的两人说道:“不仅如此,你们还传播封建迷信谣言,这是思想败坏”

这一项项罪名扣下来,何婆子吓得脸白如纸,一阵尿骚味儿从她跌坐的地方飘了下来。陈谷香此时也硬气不起来了,身体抖得像筛糠,脸上的汗如雨下。

李秉贵最后说道:“我现在要你们在整个大队面前做自我检讨,承认错误,再向被你们败坏名声的两位女社员道歉,并且想办法为她们恢复名誉”

李秉贵没有给她们挂牌子,两个老太已经喜出望外了,何婆子也不顾自己尿在地上的尿液滚了一身,连滚带爬爬起来承认错误。她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好似一只鼻涕虫,边支离破碎地道着歉承认错误,边抽泣得喘不过气,整个人佝偻成一团。

陈谷香本来虽然很害怕,却压根不想对晏缈道歉,但是刚才在上台前,小儿子王涛一脸厌恶地对她说,“妈,大哥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你可别再拖累我了”如果被大队公开批d,整个家都会被连累,被会大队的人瞧不起来。

陈谷香虽然喜欢大儿子,可是却也知道要是小儿子不管她,她后半辈子就没有着落了。她不敢再硬撑下去,此时更是生怕自己道歉晚了,李秉贵把所有罪名都加在她头上,也赶紧过去挤开何婆子,一边声泪俱下的说自己是因为儿子的事受了刺激,才迁怒晏缈,但关于晏芬的那些传闻,全都是何婆子告诉她的。

何婆子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能推的罪名自然想推掉,两人当场就争吵了起来,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眼看台上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李秉贵怒喝道:“你们俩从明天开始打扫村里的卫生,卫生搞不好,就去帮晏家刷马桶吧”

刷马桶那都是被剃了阳阴头挨批d的人,两人本来就怕被挂牌子游街,顿时噤了声,一句不敢再多说。

晏缈这时上前说:“村长,我们家没马桶,也不需要她们来刷,让她们直接赔钱吧”

李秉贵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你要他们赔多少”

晏缈也不客气,直接狮子大开口:“一人两百。”

何婆子和陈谷香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们张嘴就想拒绝,但看李秉贵的神色,一个字不敢再多说,抖着声音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最后在李秉贵和整个大队的见证下,两人一共赔给了晏家四百块。本来何婆子还想先口头答应,然后再慢慢懒掉这笔钱,可惜李秉贵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当场拿出来就不放人,何婆子怕挨斗,只能肉痛地抠出了这笔钱。

何婆子在村里做了这么些年了媒,确实攒了不少媒人钱,就想着老了揣着这笔钱让侄子给自己养老送终,让她拿出这笔钱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晏家拿到这笔钱,李秉贵的意思就是这件事翻篇儿了。晏家不再追究,陈谷香和何婆子也绝对不能再生事,谁敢再犯下次就不是开大会道歉这么简单。

陈谷香和何婆子连连答应,晏缈拿着钱也答应了。

晚上晏缈想找符正青说说这事,不想两人偷偷在竹林边约会的时候,远远瞧见大姐跟李队长站在河边说话。

“咦大姐不是说要去她朋友家吗怎么跟李队长聊上了”晏缈站在树丛后面,好奇地掂脚往外看。

符正青每天就能傍晚这会儿能见见心上人,见她还分心关注别的事,有点心酸,说:“我那天也看到他们俩一块儿说话了。”

“哎他们俩关系这么好吗”晏缈特别好奇,大姐跟她可不一样,跟男人说句话都脸红,还会跟哪个男的关系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哦记得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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