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弟弟这个听说,是听谁说呢”韩梦沁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嘉诚:“弟弟听了小人的几句挑拨,便不问青红皂白地给我安上一个罪名,我可受不起!”
说着,韩梦沁的声音冷了下来:“别说弟弟是在冤枉我。哪怕你说的没错,这话也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是你长姐!素来只有长姐训诫幼弟的,没有幼弟训斥长姐的道理,我看你根本毫无尊敬长姐之心!从你走进家门那一刻起,到现在,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恶意!”
“你在学堂里学礼仪、学为人之道,难不成就学成这样若真是如此,你这书还是趁早别念了,否则你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你偏听偏信,不曾好生了解过这件事便兀自给我定了罪,可见你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你这样,若是日后为官,岂不是为祸一方”
“我原先听祖母和父亲都对你称赞有加,还以为你果然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孩子,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韩梦沁的话说得极快,根本容不得韩嘉诚反驳。
一番质问下来,先前还气势汹汹的韩嘉诚反倒成为了势弱的那一方。
韩嘉诚根本不曾料到韩梦沁的反应会是这样的,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女孩子不都应该像他姐姐那样,说不过人就开始撒娇耍赖的吗这位才刚回来的大姐姐,怎么就能够把歪理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呢
“大姐姐,你……”
韩梦沁目光凌厉地看着韩嘉诚:“你虽有种种不是,可你到底是我弟弟,我不好对你的种种行为置之不理,我且问你,对于我方才说的那些,你可有异议”
韩梦沁说他什么了
韩嘉诚眨了眨眼。哦,对了,韩梦沁说他偏听偏信,说他不敬长姐。
虽然韩嘉诚认为韩梦沁是在转移话题,但韩梦沁说得似乎也没有错。因为母亲和妹妹在韩梦沁手底下受了委屈,韩嘉诚对韩梦沁是心存偏见,是不那么恭敬。
“若是大姐姐孝顺祖母和母亲,善待家中的姐妹们,我自然不会再对大姐姐不敬。”
言下之意,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行,咱们现在就当场问问祖母和太太,我对她们可有不敬之举!若是事实证明你的确偏听偏信了,那么你就要当众向我道歉认错,并且接受我的惩罚!”
“好,这可是大姐姐说的。如果祖母和母亲说你对她们不孝,那你就要向她们磕头赔罪,从此不许再犯,否则……否则我就把你忤逆家中长辈的事宣扬出去,让你抬不起头来!”
被韩梦沁这样一激,韩嘉诚也发了狠。
“就这么说定了!”
韩老太太闻言,嘴唇翕动了几下,韩太太亦是眸光闪了闪。
大庭广众之下,她们自然不可能拆自家宝贝孙子和儿子的台,韩梦沁要是让她们当众表态的话,只会自-取-其-辱!
“对了,为了以防弟弟日后再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咱们还是请人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个清楚吧。祖母和太太若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只管反驳我就是。”
韩梦沁一眼就看出了韩老太太和韩太太心中那点小九九,根本不打算给她们开口的机会:“比如,在我刚刚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太太挪用我母亲的嫁妆之事。我虽心中不喜,但到底顾忌太太的颜面,没有将这件事给捅出去,只私下里提醒太太这件事是不对的。”
“若是被人发现了,不止太太,就连整个韩家,都会颜面扫地,被说成是贼!毕竟,父亲与我母亲已经和离,按理来说,我母亲的嫁妆只属于她本人。现在我母亲是没有追究,若是我母亲认真追究起来,太太之举就是大过!”
“弟弟你若是认为我私下里好心提醒太太不要做贼也是错,那我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先前,韩太太的面皮就已经被韩梦沁当着韩梦菱的面狠狠下过一次了。现在,她的脸面又再一次地被韩梦沁当着她最最看重的儿子的面给扒了,她顿时生吃了韩梦沁的心都有了!
韩嘉诚听到韩梦沁这番夹-枪-带-棒的话,面儿上也挂不住。
“纵使母亲言行有不当之处,可子女不言父母之过,大姐姐此举到底还是有欠妥当。”
“哦,那在弟弟看来,我该如何呢眼睁睁地看着太太一错再错,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弟弟,我从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迂腐之人。小小年纪,知识没有学到,倒把自己读成个不知变通、不懂思考、墨守成规的人了!”
韩嘉诚感觉头都大了。他说一句,他这位大姐姐便有三句在后面等着他。从方才到现在,他就没有一次拿到过主导权!
“咱们现在,再来说说祖母之事吧。”
扒完了韩太太的脸皮,自然就该轮到韩老太太了。
韩老太太嘴角抽搐了抽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她就听韩梦沁道:“祖母分明是最慈和不过的老人家,外头的许多人,却总是对祖母有所误解,觉得祖母刻薄且不容人。”
“譬如先前我母亲还在府中时,明明有那么多的嫁妆,卧病在床时却连一碗好一点的补药都吃不起,外头就有人说这是祖母故意的。再譬如,如今的太太怀着身孕的时候还要伺候祖母……”
“当然,咱们都知道这是太太的一片孝心,可外头人不知道啊,只说祖母是个惯会苛待儿媳的,倒是让祖母名声越发不好了。”
韩梦沁满意地看着,随着她的话,韩老太太变了脸色。显然,外人的批评和指责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倒是韩太太,露出些许解气的表情来。
韩太太虽然不喜欢韩梦沁,但同样也不喜欢韩老太太。婆媳本就是天敌,不过是因为韩太太在韩老太太面前处处作小服低,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