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阮攸攸长长的睫毛眨呀眨,饱满红润的唇瓣翕动,迟疑着问:“你和周蓉蓉……”
“不熟。”沈沐白简单直接。
她的表情明显缓和了,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是有流星划过夜空,她抿着唇一笑,开始开心地捞锅里的肉卷,沈沐白倒有些诧异。
他长眉轻轻一挑,黑黢黢的目光落在阮攸攸脸上,不知是不是火锅的热气熏的,她的小脸看起来有些红。
小姑娘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吃醋
……
第二天上学,阮攸攸把新买的单肩包送给了褚媛。
褚媛很喜欢,“真好看,限量版的,我正想买呢,攸攸怎么知道我想要”
阮攸攸叹了口气,手肘支着课桌,托着小下巴看褚媛试包,怏怏地把昨天跟周蓉蓉抢包的事说了一遍。
褚媛笑得不行,“攸攸这样很好啊,娇小可爱,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阮攸攸趴在课桌上,眼神失落得像只没能从主人那里讨要到小鱼干的小奶猫,没精打采地嘟囔道:“娇小可爱,好吧……”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侧后方不远处的陈玫。
陈玫受伤后就一直请假,逃避了后面的军训,加上连休三天,这还是两人起冲突之后阮攸攸第一次见到她。
陈玫脸上的擦伤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腰上的伤怎么样。
上次交手其实谁也没占到便宜,为了不记过或者被开除还被迫“和解”,两人心里都不服气。
阮攸攸的视线刚扫过去,陈玫立刻察觉到了,抬起头和阮攸攸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默默地低下了头。
阮攸攸看起来娇娇软软,实际上并不好欺负,她打了阮攸攸一拳,自己却伤得更重。再加上最近父母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家里的生意十分不顺,屡遭挫折,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事了。
经过了军训和中秋节,这才是阮攸攸第一次正式上课。
她惊喜地发现,经过沈沐白给她补习高数和英语,这两门课听起来很是轻松,完全没有她之前担心的听不懂。
其他的课程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沈沐扬送给她的整理得条理清晰的笔记,阮攸攸也能应付。
学校是周五下午和周六周日休息两天半,她的课表算是排得比较满,每天六节课。上午四节都有课,周一到周四下午都是两节课。
阮攸攸下午上完课也不急着走,在学校自习一个小时,把当天的课程回忆复习一遍,回家时刚好能赶在下班高峰前。到家了再洗个澡,点上餐,沈沐白也就回家了。
经过这些天的吃喝,阮攸攸已经放弃了做饭,对她来说,做出精美的小蛋糕简直不太可能,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无法达成,更别说那些麻辣鲜香的饭菜了。她觉得也就辣子鸡这样的菜看起来简单,里面好像只有辣椒和鸡肉,可一想到要把生的鸡肉剁成小块,她又退缩了。
再加上她的功课比较多,周一到周五的白天没时间,晚上要补习一个小时,周末还要去老爷子那里一天,算下来时间很紧张。
这么久,她也只完成了老爷子的养身符和沈沐白的平安符,老爷子和她自己的平安符还没动手呢,上次把老爷子的那一箱子玉牌都带了回来,又欠下了沈沐扬的平安符。
所以,阮攸攸老老实实地放弃了做饭,每天中午在学校那边吃饭,或者餐厅或者去南门外的小吃,晚上就让跃华私房菜送餐。
到了周末,两人去看老爷子。
一进屋,客厅里不止有老爷子,宋锦明也在。
“你怎么来了!”阮攸攸吓了一跳,她看见宋锦明,下意识地就警惕起来。
看着她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似的,圆圆的眼睛戒备地看着宋锦明,老爷子、沈沐白、宋锦明都有些意外。
在老爷子眼里,孙媳妇向来乖巧,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不太礼貌的情况。
宋锦明没回国之前,听赵旭丰和吴中泽说起过她很多次,她软萌又可爱,能与人天然亲近,但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她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戒备。
沈沐白深深地看了阮攸攸一眼,目光沉沉。
在他们四个人中,宋锦明是最八面玲珑的,他回国肯定会看望亲朋好友,像他们这种自小一起长大的,宋锦明会挨个探望家长,他来看望爷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是小姑娘的表现,有些奇怪。
老爷子笑着招招手,“攸攸,来,你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锦明是来看我的。”
阮攸攸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乖乖地坐在老爷子身边,长长的睫毛一眨,歉意地看着宋锦明:“对不起,我看到你太吃惊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到了会所呢。”
宋锦明温和一笑:“我两年没回国,来看看老爷子,说起来,老爷子的身体倒比我出国前见到的还要好,面色红润,身轻体健。”
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这都是托攸攸的褔,攸攸可是我们沈家的小锦鲤,自从她来了,我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
宋锦明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阮攸攸一眼。
当初沈沐白从周家带走阮攸攸,赵旭丰和吴中泽跟他抱怨了很久,他原本以为没人会喜欢阮攸攸,她的处境会很不好,没想到她过得如鱼得水,沈沐白就不说了,老爷子也这么喜欢她,赵旭丰和吴中泽对她也很是友好。尤其是赵旭丰,受伤之后一般人很难亲近他,可看他和阮攸攸说话时的样子,两人明显很融洽。
宋锦明礼数向来周到,给老爷子带了礼物。等他走了之后,老爷子打开随便看了看,就准备让王管家收起来,没想到里面倒是有一枚玉牌。
老爷子喜欢收集这类东西,亲朋好友常常送他,说起来宋锦明以前也送过几次玉牌。
老爷子随手把玉牌给阮攸攸,“攸攸看这个能用吗,不能用我就让王管家放到储藏室去。”品相上等的玉牌都给阮攸攸了,储藏室里还有好多胡乱放着的。
“咦!”阮攸攸一看见玉牌,眼睛就亮了,“这个好,爷爷,我要这个。”
老爷子笑得很开心,“好,给攸攸。”
阮攸攸拿过玉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枚玉牌应该是历史悠久,玉质柔润细腻,品相上等。最关键的是,人养玉玉养人,不知道曾经什么龙子龙孙戴过它,玉牌上浸染了隐约的龙气。
阮攸攸研究了好一会儿,她很确信这玉牌对沈沐白有莫大好处,用它刻成平安符,一定能保护沈沐白从意外中活下来不至重伤,至少这枚玉牌比她刚刚给沈沐白刻好的那一枚要好得多,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
“爷爷,我拿给小白去看看。”阮攸攸兴奋地拿着玉牌跑了,老爷子别提多满足了,小福星这是准备用这枚玉牌给大孙子刻个什么,太好了!他的大孙子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娶了这么个小锦鲤进家门。
沈沐白送走宋锦明就上楼去了,阮攸攸激动地推开卧室的门,一连串地喊着:“小白!小白!”
她喊得又快又急,正在卫生间嘘嘘的沈沐白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提好裤子,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攸攸,怎么了”
他的裤子只是提上去了,拉链还没有拉好,阮攸攸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小内内,黑色的……
“呀——”她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捂着眼睛,“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
她一只手握着玉牌挡着眼睛,另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却漏了个小缝。
沈沐白已经对小姑娘捂着眼睛却要偷看的行径习以为常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拉链拉上,皮带扣好。
果然,都不用他告诉小姑娘自己整理好了,他的皮带刚扣好,她的手就放下了。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沈沐白见她没事,也就不着急了,坐在小沙发上,招手让她过来。
阮攸攸坐在他身边,献宝似的把玉牌托在柔嫩的掌心给他看,“小白,你看,这玉牌是刚才宋锦明给爷爷的,这枚特别好,我要给你刻成平安符。”
沈沐扬眉头一扬,“攸攸不是刚刚给我刻了一枚吗难道我要戴两枚”
“这个不一样!”阮攸攸着急地解释:“这个你要戴上,遇到危险不仅仅是能保命,还不会受很严重的伤。”
沈沐白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好像很担心自己会遇到意外,或者说在她的预料中,他肯定会遇到意外,而她在竭力的给自己保命。
阮攸攸以为他不信,着急地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小白,我没骗你,我确信这枚玉牌是更好的,我一直想找这么一枚来着。”
“我已经有了一枚……”
沈沐白刚想说自己不介意多一枚,阮攸攸就接口道:“你那枚可以给爷爷或者沐扬呀。”
沈沐白的脸一黑,“不给!攸攸,送给别人的礼物,难道还有讨要回去的吗”
这是小姑娘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是她一点一点精心刻出来的,不管是爷爷还是弟弟,都不给!
“呃……”阮攸攸没想到他这么小气,“好吧,不给就不给,我抓紧时间给你刻出来,你先戴着我手里这枚,等它破损了,再戴你身上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