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倌懵了一瞬,霎时想到清晨她扑入韩暮怀里的时候,韩暮身上的反应,他身子先是猛地绷紧,明明是可以站稳的,却在她胸脯触到他胸膛时,他人朝后踉跄了下。
莫非是她胸脯压到了他?他受不住她胸脯重量险些被她扑倒?
怎么可能?
她这种智障的念头是怎么从脑瓜里钻出来的?
倌倌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垂头,认真的捏了下胸脯。
确实比前阵子大了些。
这也不能怪倌倌大惊小怪,来京城之前,她住在襄县虽衣食无忧,可襄县到底是穷乡僻壤,哪怕是最昂贵精美的吃食和京城任府,韩府比起来,也是粗茶淡饭。
她住在任府韩府这段时日,整日忧心父亲案子,怕自己劳心过度病倒,吃的较之以往多很多。
而她又是吃不胖的体质,那些本该长在身上的肉便悉数堆积在了胸脯。
怪不得韩暮一直不说她哪胖了?
敢情......他是在调戏她?
得出这个认知,倌倌顿时红了脸,也不知是害臊,还是觉得自己纠结一早上的问题竟是这种答案而感到无语,她似烫着了般缩了捏自己胸脯的手,抬眸看任道萱。
“萱萱妹妹,是不是病了?”这小八卦精鲜少有沉默的时候,她有些担心。
任道萱闻言,蹙着秀眉摇了摇头,低声道:“表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
倌倌看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青枝,愣了一愣,还没说话,青枝已惊疑的问任道萱:“任小姐你不会想背着我拐卖我家小姐吧?”
若换做以往,任道萱肯定和青枝笑闹一团,今日.她却异常沉默,只见她抿着唇,急忙反驳道:“我不会拐卖表姐的。”
“就是卖了我,我也不会卖了表姐的。”
“......”倌倌。
她无钱无势的谁会拐卖?
见任道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眸色微动,朝青枝瞥去一眼。
青枝会意,捂着腮帮子不乐意的哼哼道:“我困了要睡一会儿,等一会儿到地方小姐叫我。”
说罢,闭目靠在车厢壁上打起盹来。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从青枝身上传出,任道萱这才舔.了舔唇,哀求道:“.......表姐,你能不能说服韩大人,令他放我哥先去南京治手伤?”
倌倌一愣,“什么?”
任道萱忙越过小几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我知道表姐和韩大人是一对,我哥妄想纳你为妾强占你不对,被韩大人打也是他自作自受,可他毕竟是我哥,是和我骨肉相连的亲人,身为他亲妹妹,我不忍心看他左掌残废,今后不能提剑御敌,那对他来说,是比杀了他还痛苦的事,我听说南京有名医,是专治他这种手伤的,若我哥能在五天内赶去南京医治,他的手还能保住,会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表姐,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亲戚的面上,让韩大人放我哥先去南京寻医治手?”
想必是任道非将昨夜的事给任道萱说了,倌倌反握住任道萱的手,令任道萱坐下。
她微微一叹,认真道:“我并非不帮你,而是韩暮和表哥同属锦衣卫,他们办差时调配人手这种事,我插不上嘴,也没立场劝说韩暮。”
“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可......我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哥手掌还有救,却因在路上耽搁延误病情而失掉治疗的先机。”任道萱胡乱抹了把泪,做势就要给她跪下。
倌倌大惊,忙将她拽起来。
任道萱却反握她双臂,执意的哀求道;“表姐,我若有一丝别的法子,也不会厚着脸皮求表姐,表姐.....你试着求一求韩大人,若他真的不应,我也死心了。”
平心而论,任道非除了觊觎她美色以外,在任府时对她也算照拂,哪怕这照拂不怀好意居多,她却始终欠他一个人情。
可韩暮那里她也不敢替任道非说话,怕再惹怒韩暮误会她。可看着任道萱哭花的脸,她犹疑了一瞬.......这姑娘是真心对她的,她不能置她不理。终是点了点头:“我尽量试试,不一定能成。”
任道萱喜极而涕:“谢谢表姐。”
午时过后,前方赶路的锦衣卫纷纷下马,坐在道路两旁顶着大太阳吃干粮。
倌倌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远远地看到人堆里的韩暮,他肃着脸,似一座冰冻的煞神般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独自吃着干粮。和周围那些大快朵颐进食的锦衣卫不同。
他进食很斯文,薄薄的饼被他修长的手指掰开,一点点的放入嘴里咀嚼,远看似一幅画般令人赏心悦目。
倌倌脸上微热,探出身子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他似有所察觉,忽然抬头朝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中,他似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饼朝她大步走过来。待站在她跟前,他肃着的脸浮起一抹笑意,嘴上却轻嗤道:“偷看我做甚么?是想我了吗?”
“......”倌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