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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麟和关澜这几天终于找到了一点娱乐圈内两口子的感觉――各自忙到飞升,脚不沾地,明明在一个家里住着却见不着面,每两小时通个电话,说好只聊五分钟,结果两人谁也不愿意挂,一直拖到庄麟的助理三催四请、就差以死相谏。关澜在人生的前三十年从没料想过,自己谈起恋爱来竟是这么个黏腻的风格,一时间有些无法正视自己。
关澜没有立即从天龙离职,这是他跟老板谈判的结果。杨佩宁当然不想让他走,开始的时候跟他百般谈条件,涨工资提待遇,连给股权的话都说了,才发现关澜是真的去意已决。
最后杨佩宁无奈道:“你决意要走,我自然拦不住你。你在我这儿这么多年,咱们还是好聚好散,离职红包我给你包个大的。就一个要求――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要求实在不算过分。况且这些年君臣一场,杨佩宁待他不薄,他内心对这个老板还是十分敬重的。以后还要在一个圈子混,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好闹得太僵。
关澜:“好的,这一个月,我不会向别人透露任何消息。”
杨佩宁:“你当开公司是多简单的事儿呢工商税务要不要跑,从业资质要不要办,经营场所怎么选,公司架构怎么安排,注册资本多少合适,股权构成是什么样的,这些你考虑过没有还有你总不能做光杆司令,底下的人谁有意向跟着你,你心里有数没数,了解过没有更别提歌手的唱片约了,庄麟不用提,其他人呢,陆青姚洁周骏卓,你跟他们谈过没有要我说,一个月时间都嫌紧,抓紧时间开始准备吧。”
关澜目瞪口呆。
并不是他没想过这些问题,而是以杨佩宁的立场,说这些话实在教他意外。如果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地行事,岂不会搞得公司上下流言四起、人心浮动
但既然老板已经授意了,关澜也就不跟他客气,理清千头万绪,着手筹措了起来。
后来还是陈锦告诉的他,杨佩宁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早有心思对公司进行大规模的人事整顿,但是公司这么多年,下面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上面还有董事会掣肘,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关澜出走,他明白自己已经留不住人了之后,立即掉转心思,要拿这个事做筹码,跟股东们扯皮:
现在关澜要走,公司上下人心惶惶,都在传他是被公司内部某些势力排挤走的,局面要控制不住了,你们再不让我搞肃清,这个公司就药丸;文化娱乐产业是虚拟经济,没有房子没有地,台柱子一走,说散就散,说完就完。这十几年来的娱乐公司经纪公司不知死了多少,咱们天龙做得大,那也不可能千秋万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他关澜可不是蚁穴,他走了拔出萝卜带着泥,起码留下一面墙那么大的窟窿;现在正是危急存亡,大厦将倾,能不能壮士断腕、刮骨疗毒,就在诸位一念之间了。
最后杨佩宁成功地忽悠了整个董事会,大佬们都觉得这个公司再不整治就完蛋了,他得以放开手脚,彻底洗牌。
关澜那天上午跑了几处写字楼察看场地,下午联系投资人筹措资金,晚上听陈锦说了这些,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把这个事儿给庄麟讲了,然后感叹:“我觉得我当老板,再修炼一百年也没他这水平。”
庄麟:“这叫什么水平,玩弄权术,连唬带诈,你可别学他。”
关澜:“你是不知道,我跟他谈的时候,前一分钟还在留我呢,要给我股权什么的,一看留不住,当机立断,立马开始考虑怎么让我走的事情最大化地为他服务。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庄麟:“他是浑身铜臭的资本家,你可是搞创作的,你跟他怎么能一样你要是真修炼成他这个德性,那还写得好歌吗”
关澜一惊:“对,你说得没错。唉,我这些天千头万绪,俗务缠身,被这些事情迷了眼,差点掉沟里。谢谢你的提醒。”
庄麟才不会承认他只是听不得关澜夸奖别的男人呢。
庄麟:“这些天辛苦你了,我给你捏捏肩膀。”
关澜阖上眼靠在庄麟身上,享受他的按摩服务。
庄麟:“我再给你揉揉大腿”
关澜拍开他的手:“亏我还以为你心疼我,闹了半天还是另有所图。”
庄麟委屈:“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这都多少天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
关澜:“我年纪大了,你体谅体谅老年人,乖。”
庄麟这些天真是憋得狠了,一听这个“乖”字立马硬得不行。
庄麟:“哪里年纪大,人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
关澜赶紧打断了这句粗俗不堪的话:“你说你,作为当代青年文艺工作者,要做千万青少年的模范和表率,就不能阳光向上一点不要成天满脑子低俗思想。”
庄麟:“哪里低俗了,我在自己家跟自己老婆过性生活,哪里低俗了大家都不过性生活,那人类怎么生存繁衍,文明的火种要怎么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