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诞节是我过得最不好的一个圣诞节,我终日惶恐不安,紧张无措。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想鲁斯离我远去,虽然他又毒舌又会虐童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他是鲁斯,如果没有他,我会死掉的。
我和鲁斯在一起八个年头,如果没有鲁斯,我可能没有这八个年头就会惨死街头,他是我的鲁斯老头,鲁斯爷爷,鲁斯爸爸。
“鲁斯,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我几乎是乞求地摇晃着鲁斯的手臂。
他第一次那么和蔼地抚摸我的头发,脸上带着眷恋和愉悦:“是啊,我是聪明到老的拉文克劳。”
“但是我没办法阻止死亡,这种东西。”他拍了拍我的脑瓜,呼吸骤然绵长起来,等我抬起头他就又睡着了。
最近鲁斯总是会睡着,我唯恐他一觉睡死,那以后我就叫他鲁斯猪了。
但是我还是送走了鲁斯。
尼古拉斯.勒梅来得非常及时,他在圣诞节当天早早地敲响了大门,他要带走鲁斯,去见画像大师。
“我没想到艾伯特已经那么虚弱。他经常提起你,伊芙。”这个须发花白的老爷子对我说,他的肌肤有着独特的生命力,眼眸有着智慧和悠远的光芒,他冲我善意的笑笑。
“幸会,先生。”
现在不是询问他们是不是基友,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是不是打算同生共死的时候,我抿起嘴角。但是我明白下一次再见到鲁斯,他应该就是在画像里了,我留恋不舍地握着鲁斯的手,几乎是黏着不肯松开。
“我真的不能陪你去画像大师那里吗”
“伊芙,哪一天你看完了地下室的书,我估计就能回来了。”
“好的,如果你不早点回来我就把那些书烧光。”我拥抱鲁斯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得不像当初那个能随手抱起我的老头。
“谢谢,爷爷。”我深深在鲁斯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妄图把鲁斯的气味留在鼻腔里:“我会等你回来的,记得早点回家。”
虽然我无法再怀抱鲁斯,但是我还是庆幸魔法的神奇,能让我至少再见到他。但是魔法界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创造出了阿瓦达死咒,却没有一种魔咒能让人永远活下来。
我没有过好圣诞节,在早早地寄送完礼物后,我施放了混淆咒在房屋周围打算把自己闷死在房子里。房子里都是我和鲁斯的照片,但是没有鲁斯本人的圣诞节一点都不快乐。
但是一到十二点,成群结队的猫头鹰又钻进了窗户,它们就好像在成群结队地鄙视我的魔咒又一次失败的事实。
于是我抱起波尔砸向那群猫头鹰:“冲吧,皮卡丘!”
其实我也有点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好像神志不清,智商掉线了。
可是波尔正巧砸到了一只刚刚飞进来的猫头鹰身上,而且把那只猫头鹰砸晕了。于是我默默拎起波尔关进笼子。
“波尔,你现在不是猫头鹰了,你是凶器。”
笼子里歪着脑袋的波尔就像一个椭圆形,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反正它是凶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把那只可怜的猫头鹰捧起来,从那只猫头鹰的脚下拿到了一封来自德国的信件,信是盖瑞寄来的,他告诉我他要前往英国魔法部当国际魔法贸易合作司副司长了。
我怀疑盖瑞在逗我,他曾经是一个混混,但是他居然混出头了。我拿着这封信反复看了许久,某一种奇怪的思维主宰了我的大脑,我忽然觉得眼睛里流出了让我视物不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为盖瑞喜极而泣,又看起来像是在哀悼我失去的某些东西。
我曾经无比希望盖瑞来到我身边,但是这个代价好像有点大,仿佛我的至爱和至亲只能选择其一。第一回,盖瑞离开了,鲁斯出现了;这一回,盖瑞要回来了,鲁斯要死去了。
我到鲁斯真正不存在世界的时候,才明白一名拉文克劳为什么会教出一名赫夫帕夫,因为他纵容我---
假设赫夫帕夫是他为我造就的温床,那么鲁斯一旦不在,我就必须独立面对很多东西。我也许要面对伏地魔,也许要面对霍格沃兹保卫战,也许会经历死亡,也许我会在下一秒直接去和鲁斯团圆。
想到这里我几乎被自己弄得笑出来,因为鲁斯绝对不会欢迎我和他挤一个画框的。
当晚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拆完礼物,而后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铺里面。万籁俱静之时听到了一个东西在震动的声音,我骤然睁开眼睛闻声而去,从行李箱里翻出了德拉科给我的那个双面镜,背转过镜子,德拉科略显烦躁的面庞出现在镜子里面,他的面庞埋在枕头里,唯有灰蓝色的眼眸忽然迸发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