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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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先生,打扰了,您的客人来了。”
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挽着发髻的女助理敲开了佐藤和树的办公室门。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男人抬起了头,慢慢地推了一下金边眼镜,说:“我马上过去。”
佐藤氏二十二岁的领袖有着一张冷漠而锋锐的面孔,虽然俊美却不含任何的温情。
女助理看着他,有着短暂的失神,随即就将这份悸动压死。
佐藤和树揉了揉太阳穴,离开办公室,走入了会客厅。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灰色西装的红发男子。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严谨不苟的,从闪着黑金光泽的领带夹到手腕上手工机械表,都透着低调的奢裕与细致入微的谨慎。
“赤司哥,辛苦你了。”佐藤和树将手中提着的小手提箱推了过去,冷漠的话语里没有起伏:“这次是我没有处理好,麻烦你替我解决了。”
赤司征十郎并不动弹,他侧头凝望着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说:“你倒是很能下得去手啊,和树。从某些地方看,你和泉果然是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
“……”佐藤和树没有回应,面孔上刚毅的线条却微微地柔软起来。
距泉的离世已经过去了八年,赤司征十郎还是会时不时提起她。已经年逾二十五的赤司征十郎,身为赤司财阀的掌权者,却始终保持着独身,既没有和任何女往,也没有寻找伴侣的意愿。佐藤和树明白,他似乎还没能从泉的死亡之中走出。
赤司是一个极有人格魅力的领导者,身上有着不少闪光点。专一与念旧就是其中的两点。
“赤司哥,见笑了。”佐藤和树低头,冷淡地说:“让母亲在那里好好疗养身体,安享晚年,是我为人孩子本应做的事情。”
“在‘那种地方’安享晚年么可真能说啊。”赤司浅浅低笑了一声,说:“我并不是来指责你的,和树。毕竟,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即使你不动手,我也会忍不住帮你动手的。”
听见赤司的话,佐藤和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走到落地窗旁,将手放入裤袋之中,凝视着东京午后不算清澈的天空与繁华鳞栉的广厦,状似随意地问:“下午我要去替泉扫墓,你来么赤司哥。”
赤司征十郎轻舒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浅淡地回答:“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恐怕是没有空了。”
红发的男人没有接过佐藤和树作为谢礼放置在茶几上的小手提箱,而是独自地朝门走去。没走几步,他便停下了,慢慢说:“……虽然已经过了八年,但是,她大概还是不想见我的吧。”
佐藤和树没有回答。
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烟头,慢悠悠地抽了一口。他低头,看到停在大楼下的那辆低调轿车启动离开,便低声地说:“可能,她也不想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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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和树为自己的姐姐扫墓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淡蓝色短发的年轻人。
离佐藤泉“自杀身亡”已经过去了八年,即使是当年仰慕过她的粉丝,也在不断层出的艺人浪潮里遗忘了佐藤泉的存在。除了和树这样的亲人外,很少有人来墓碑前看望泉。
“你是哪位”佐藤和树理了理领带,声音有礼又冷淡。
“啊……我是佐藤的中学同学。”那男人惊觉响动,才转过身来:“我叫黑子。”
他和赤司征十郎差不多的年纪,穿着打扮很休闲,看气质就像是一位教书育人的教师,有着一股斯文气。
“中学同学”佐藤和树蹙眉,淡淡地重复了一声:“有心了。”
“你是……佐藤和树先生吗”对方追问道。
佐藤和树点了点头:“是我。”
淡蓝色短发的男人声音轻缓:“在这里遇到你好几次了,不过前两次只是恰好看到你离开的背影而已。”
“你经常来么”佐藤和树走到墓碑前,凝视着墓碑上的字眼和被更换过的花束:“我还以为是有念旧的仰慕者来过这里呢。还一直在思考艺能界这样无情的圈子里,也会有如此念旧的人。”
“是。”黑子哲也露出了失神的表情:“……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还是无法忘记。遇见过她这样的人,都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