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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一章

他语调戏谑,苏幕遮眼神微冷,耐着性子重复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原随云也见好就收,转而笑道,“我这里前些日子来了位娇客,可惜在下庙小容不下那尊大佛,听闻阁下也颇为关心这位姑娘,待到此间事了,想也可做一番顺水人情。”

他说的那位娇客,自然就是上官飞燕了。苏幕遮说道:“既是知道庙小容不下,当初又为何要招惹”

原随云叹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言下之意便是自己也算被上官飞燕给骗了的一员。

苏幕遮心里冷笑,谁被骗了还说不定呢,要是这一位没有一早算计着上官飞燕,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打探得出原随云的行踪,还能恰到好处堵得到人,伪装成原随云“最喜欢的”样子。

心里这么想着,他嘴上还是顺着说道:“你要什么”如原随云这等精明之人,要说他肯无偿送上什么好处――即便是对他本人而言毫无利用价值的好处,那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原随云笑着道:“我所求之事,对你来说应当易如反掌。”他没有吊人胃口,直接说道,“我想拜托阁下做个中间人,让我和九公子坐下来好好谈谈,并非什么难事吧。”

苏幕遮道:“你们两个的事,缘何要把我扯进去”

“到昨天为止,三天九公子坏了我三桩买卖,阁下既然能请得动他出手,自然也能让他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跟我谈谈,而不是谈到一半就动起手来。”史天王死后他和宫九明争暗斗了大半年,再这么内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算算也该到了坐上谈判桌的时间了。

可原随云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能搞出蝙蝠岛那种东西,他也承认自己不怎么正常,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宫九疯得厉害,那人处事全然从心所欲,几次谈判非但毫无进展反而又被挑的打起来的情况下,他只能考虑请个压弹得住宫九的人来看着。

没错,他的目标不是苏幕遮,而是苏幕遮所代表的西方魔教。

苏幕遮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玉罗刹和宫九两个才勾搭上几个月就狼狈为奸做了好几票大的,原随云虽然猜不出他们俩实际上那不怎么清白的关系,不过只要西方魔教和宫九是合作关系,宫九怎么也得给苏幕遮一个面子。

“传个话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苏幕遮说到一半,原随云立刻接了下去:“在下近些日子忙得很,怕是连看戏的时间都没有。”

马车里的透骨钉是他放进去的,苏幕遮坏了他的生意他不过做点小手脚可绝算不上违背江湖道义,借此发现魔教内部的暗潮汹涌也算是意外之喜,第三拨布置银针的正是玉罗刹今年准备处理掉的长老一派。

苏幕遮正是清楚他知道这件事,才揪着由头让他亲口承诺不干涉魔教的家务事。

对原随云而言七海这块大蛋糕足够他消化个小半年的了,本就打算隔岸观火,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这等小把戏他玩得很顺溜。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苏幕遮说道,“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他说的是上官飞燕的事,金鹏王朝的财富虽多,却远不至于让原随云亲自出马劳心劳力地做戏,还要冒着得罪好几方势力的风险。

原随云答道:“太原只需要一个无争山庄就够了,阎铁珊想要的太多,而我向来不怎么喜欢家门口还有小跳蚤蹦q。”

他近几年大部分精力全部投注在了海上销金窟,甚至连住处都搬到了南边方便处理事务,偶尔一回头发现自家门口多了块让他不怎么顺心的石头,当然要想办法名正言顺地把它彻底踩平。

至于金鹏王朝的财富,就算做是他卖力的报酬好了。

苏幕遮晃晃杯子里满满的酒,仰头一口饮尽,“只要不沾花满楼的身,我也没那个闲心情去管。”原随云会这么有问必答,不就是担心他添乱子吗以魔教的情报网,想把真相查出来也就吃顿饭的功夫,万一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给陆小凤讲上几句,原随云可就没戏唱了。

“在下在江南的生意还想接着做下去的。”原随云笑起来,那笑容里带了点阴谋得逞的味道,看得苏幕遮心头一凛,下意识站起了身。

原随云说道:“阁下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阁下,我请的这杯酒恰好三钱,仅此而已。”上等的西域葡萄酒价格不菲,苏幕遮那一小杯算算价钱至少三钱――三钱金子。

“不愧是原公子。”三钱美酒,江湖盛传请苏幕遮动手的价格,原随云从他一进屋子就在算计着这件事,不过苏幕遮倒是没有被算计的愤怒感,还面带几分笑意的给他鼓了鼓掌,语气颇为赞赏,“手底下千百杀手不用非得来找我,不知是何方神圣叫你这般费心”

“何方神圣算不上,不过是个讨厌的女人罢了。”原随云笑得温文尔雅,“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妻子康敏,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契丹的小王子,让我三分利买她一命,然而我家素来与丐帮有旧,此事莫要沾我的手最好。”

“所以你就甩给我了。”苏幕遮看了他一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忽地身形一闪从窗户窜了出去,树枝作响听不清他的去处。

为何跑得这么快,因为花满楼在这个时间敲响了原随云的房门,“原公子我听你房中有响动,可还安好”

“无事。”原随云语调毫无异样,心念电转开口道“方才窜进来只野猫而已,七童怎的这么晚了还未安歇”

花满楼顺着被他带开了话题,说道:“阿苏又不知跑去哪里了,我放心不下出门看看。”

“以苏先生的武艺应当出不了什么事,许是起夜找不着方向了,七童回房略等等估计人就回来了。”原随云说道,话语末尾带了些笑意,引得花满楼也跟着勾起嘴角。

应付几句送走花满楼,原随云松了口气,指尖摩挲着盛酒的杯子,眉眼显出放松的笑意。

苏幕遮的杯子上,用内力震出一个蝇头大小的“可”字,分明是应了原随云给他的任务。

花满楼回了房间,一推开门就被人搭上了一层外袍,苏幕遮轻声念叨着:“出门怎么也不记得多穿件衣服,晚上这么凉。”

花满楼说道:“你起夜一次,去的时间可真够长的,我都担心你别是掉进去爬不上来了。”他的笑容里满是狡黠,苏幕遮道:“那你可真该看看原公子听到你敲门时候的表情,那才是掉进去爬不出来了。”

沆瀣一气的两个人互相蹭了蹭,心照不宣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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