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吐出来,他就觉得胸口轻松许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勉强咬牙道:“你…….”
只可惜苏幕遮没有听他们废话的时间,他看都没看自己从水里拎出来的人就往后一丢,高声呵道:“艾山!”同时在霍天青背心处一推,挟着刚停下没几秒的霍大总管飘然而去。
“说了多少遍属下是玉山不是艾山啊……”苏幕遮话音未落就见水阁顶上翻下来一个瘦削的青年,对着水阁里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呵呵笑道:“情况紧急左护法动作莽撞了些,还请诸位见谅。”
“无事。”花满楼笑道。
阎铁珊皱着眉问道:“天青他……”
“阎大老板不必担心。”玉山说道,“霍总管的毒只要中毒后立刻快速的运动就能排解大半,碍不得性命。”
阎铁珊闻言松了口气,才把注意力放在被苏幕遮丢进水阁的人身上。
苏幕遮用的力道很大,那人被丢进来到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她蒙面的布巾后不断传来沉重的倒抽冷气的声响。
没错,那是个女人,一身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住她苗条动人的身形,身上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头巾遮住她大半容貌,仅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陆小凤却是极为熟悉这双眼眸,又大又亮,灵动又美丽,哪怕其中充满了仇恨怨毒也半分消减不了那楚楚动人的风情。
“丹凤公主!”他不禁失声喊道。
“就是我!”丹凤公主厉声道,“我就是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我来找你算账!算几十年前的旧账!你该死!该死!”
作为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霍天青突然中毒,还是自己飞凤针上的毒,把自己抓出来的男人在自己衣服里也塞了两根银针。
谁也没见过自己的飞凤针长什么样子,只要有两根保存完好淬着剧毒的银针被发现在自己怀里,暗算霍天青的事情她就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为今之计只有咬死了自己的身份不松口,哪怕阎铁珊讲出了真相也要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
她的确不是丹凤公主,所有的事情都是阴谋,但是只要她演得足够到位,她就是被人蒙骗被人利用的受害者,谁会和一个被人骗了十几年为此丢了身子还险些没了命的可怜小姑娘计较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上官飞燕素来识时务的很。
上官飞燕的演技向来极好,无论阎铁珊说什么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冲着他尖叫咆哮,要不是身受重伤动不了只怕当场就要冲上去给他一剑,银针被发现就叫阎铁珊身边的帮凶都该死,阎铁珊讲出真相就骂他忘恩负义恬不知耻,她表现得完全如同一个市井泼妇,疯疯癫癫没有任何理性可言,几句话的功夫便成功让陆小凤等人脸上出现了几分怜悯之色。
但是还不等上官飞燕眼中出现三分喜色,一直站在一边作壁上观的玉山冷冷开了口:“丹凤公主金鹏王朝劳烦叫我认认脸,也好知道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家族里何时出了这么位上进的人物!”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压抑克制的怒意,阎铁珊骇然瞪着他,他一派坦然的看了回去:“父王就我一个独生子,倒也不知怎么又多出来了这么个好妹妹。”
他在威胁……阎铁珊额头上渗出冷汗,当年仓惶逃亡中原,小王子跑得太快躲得太好,这么多年杳无音讯,谁知道他究竟是有个儿子还是有个女儿,亦或两者都有……
该不该承认……阎铁珊左右为难之际,耳边忽然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难得我连第六根脚趾都做好了,阁下莫要使我无功而返才好,毕竟……大金鹏王的小女儿娇弱得很,而左护法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
最后通牒。
阎铁珊叹了口气,开口道:“王族之人足上生有六根脚趾,是真是假一辨即知。”他老了,在中原扎根太久了,有了自己的亲朋负累,复国的热情早已在小王子一次次躲藏避而不见中消磨殆尽,眼下既然有了故国公主的消息,只盼自己百年之后将家业交付到她手里,也算不负当年老国王的嘱托了。
上官飞燕是真正丹凤公主的表妹,虽然也姓上官,但是很不幸,她和皇族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当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六趾,鞋子一脱心里便知自己大势已去。
而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悠悠然把鞋子穿回去,笑眯眯开口道:“既然不是我家的人,还请好生跟在下说道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在下家里的家事的”
而此时,苏幕遮正随手把晕晕乎乎半昏迷的霍天青丢进一间装点华丽的囚室里,房门关紧不见天日。
“喂…….”微弱的声音从囚室隔壁传来,“那边有人吗……我叫上官雪儿……和我说说话啊……”
“和我说说话啊……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