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儿正在屋子里摆弄面前一堆东西,听见外面丫鬟报说大爷来了,也不抬头,继续捣鼓。
南宫子初进了曹风院走进小妹妹的屋子,就看见一个红衣红裤的女娃娃,小小的身子七倒八歪地,屁股坐在大大的八仙椅上,身子趴在圆桌上,对着桌上花花绿绿的瓶子皱眉,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走过去将她瘦小的身子抱起来放到腿上坐着,这个小妹妹,早产加难产,发育得就比平常人晚一些,身量也瘦小。高大的椅子坐着就哧溜,从小就喜欢在他怀里腿上赖着,跟个猫儿似的。
不过这会他的小妹妹可没理他,他也不介意,温和地说:“昨儿下午和爹忙完了来看你,丫鬟说你累极了睡了,就没吵你。”
怀里人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知道,两手各捏着一个小瓶子嘀咕:“带这个麻麻散好呢,还是带这个痒痒粉好呢”
子初见她在摆弄她那些作弄人的玩意儿,心下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个小魔王要去整蛊哪个倒霉鬼,便问:“你又要去作弄谁说给大哥听听,好给你出点主意。”
铃铛儿一听这话,立即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把麻麻散和痒痒粉瓶子放下,转过身来面对他,很认真很诚恳地说:“大哥给我点钱吧。”
子初摸出锭银子:“元宝”
铃铛儿撅撅嘴摇头。
他又摸出一叠票子看了看,五张千两的银票,是这回出门收回的帐,还没入册呢。只见铃铛儿双眼放光地摊着手,也不问她要来做什么,就递到她伸出来的小手掌上。铃铛儿钱一到手就笑逐言开,美滋滋的,五千两,嘿嘿,发了发了。
子初强调了一句:“这是大票子。”
铃铛儿又鸡啄米似的重重点头,满眼都是笑意象只偷吃后满足的猫儿:“我自个儿去银号换小的!”
子初好笑地看她:“现在你可以说你要作弄谁了。”
铃铛儿拨浪鼓似的摇头说:“没要作弄谁啊。”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样子,表情看起来很是无辜。
子初冲那一桌子花花绿绿的瓶子努了努嘴。
铃铛儿好象才恍然大悟说:“这个啊,我是想挑一些带着备用。”
子初眼里写着疑惑:“备用”
铃铛儿点头:“是啊,我要离家出走,行走江湖,不带点备用的东西怎么保护自己要让人欺负的。”
子初惊奇道:“离家出走”看她认真的样子可不象说笑。
“是啊,这里没好玩的了,我找二哥哥去。现在这不发愁么,这么多,不知道带哪些好,看起来都有用啊。”继续撅嘴发愁。
子初一想,老二这会在南直隶南京呢,那铃铛儿是要南下他想起昨天父亲取走的寒铁剑,立即指出:“没好玩的了你刚把寒铁剑带去山西。”
铃铛儿看大哥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哧道:“不过一把没刃的破剑,我不是又带回来了吗一早起来就不见了,老爹拿回去了大哥这么紧张做什么呀,我问老爹要,他直接给我的。”
子初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破剑那可是咱们南宫家的开山神剑,家族象征,爹连问都不问就给你拿去玩,他要知道你拿去做什么用,不得吓死。”
随着声音传来,屋里又多了个人,笑得很不正经。不是三哥南宫子都是谁
铃铛儿笑吟吟地在大哥怀里赖着不说话,子都觉得不爽了:“出去野了半个月,见了三哥也不亲近一下,白疼你十几年。”
铃铛儿一听,扑过去一个猴儿抱,就挂在子都身上,嘴里嚷嚷:“三哥最疼铃铛儿了,赶紧给我点钱。”说着就把猴爪往子都怀里摸去。子都将她的手扒拉开,护住怀里的财产,神秘兮兮地说:“要钱可以,先给哥哥说说这寒铁剑的事。”
铃铛儿大眼睛眨眨,长睫毛扇啊扇,装傻:“寒铁剑什么事老爹拿去啦。”
子都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接过丫鬟递上的香茶呷了一口,望了一眼大哥笑笑,才慢慢说:“前几天见着山西一位朋友,说起那小邪神,有传言说,要是有家姑娘能让他一观南宫家寒铁剑真容,就娶她为妻。我一问才知道,那小邪神因为长得俊美,名声在外,经常被江湖上一些姑娘家追着跑,去年就有这么个姑娘,把他逼得没办法,他便要那姑娘为他做足九九八十一件事。据说这最后一件,就是让他看一眼南宫家的寒铁剑。”
说着一顿,看了一眼铃铛儿。铃铛儿大眼还是忽闪忽闪地,笑意不减。
子都又呷后香茶,冲大哥一乐,说:“这香片还真不错。”
铃铛儿抢过喝了一口,也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