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儿听见他终于有了动静,欢喜地凑到他面前来,他的眼睛刚刚张开,就看见铃铛儿一脸又是笑又是泪,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里洋溢着欢欣喜悦,忍不住望着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铃铛儿一看他会笑了,激动地揉揉眼睛,对顾朝晖大喊道:“顾大哥,他会笑啦!是真的好啦!”
她想到是自己将白云山救回来了,顿时感到无比的骄傲和雀跃,自己这是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啊,顿时高兴得忘了形。然后欢天喜地地一把抱住白云山,咯咯地笑起来说:“白二哥!你没事了,我太高兴啦!真是太高兴啦!”
白云山没想到自己醒来后,这个少女不仅没有嫌弃避开自己,反而是这样热情洋溢地又抱住自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快活,只知道傻傻地呵呵笑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突然有几条人影飕飕地蹿了过来,白云山和铃铛儿立即有点紧张。顾朝晖摆了摆手示意他俩不必紧张,待那几人站定一看,可不正是他手下那些兔崽子么。
那几个锦衣卫低低地叫了声老大,顾朝晖哼了声骂道:“一群不会跑的兔崽子。”
几个锦衣卫瞅了瞅不远处的尸首,知道来晚了,被训斥都不敢做声。顾朝晖叹了口气说:“销魂刀死了,先抬回去吧。”
两个锦衣卫应了声是,去将地上的尸体抬起来,另外两人来扶起顾朝晖。
顾朝晖看了看白云山,沉声问道:“年轻人,你看看是否能走动”
铃铛儿担心地将白云山扶起来,白云山活动了一下,点头说没事,铃铛儿才完全放下心来。
一行人安静地慢慢走回城中。进得城中居所集中之处,顾朝晖停了下来,铃铛儿知道要分别了,心里有满满的疑惑闷着,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顾大哥,我能不能去找你”
顾朝晖看了看这个丫头,想起以前在武昌她也见过许长江的死相,又想到今晚得她援助,点头道:“我会在开封调息两日,你到云来客栈找我。你先安置好你的小朋友。”
铃铛儿顿时高兴应了下来,才和白云山走回客栈去。
一和和顾朝晖他们分别,剩下的两个人就都有点不自然起来。
二人并肩默默地走着。铃铛儿拢了拢斗篷,看看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云山,想问他为什么会得了癫症,又想问他为什么癫症会突然发作起来,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虽然自己是出于关心,但是有时候关心反而是伤人的,她怕会触动白云山心底的痛处。
白云山余光感觉到她在望自己,脖子僵直着往前望着,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却极为忐忑。他想,宫姑娘刚经过这一连的惊吓,一定会有不少疑问。虽然我和宫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在一起也只是相处了短短的撒天,可经过这个夜晚,我已经把她当作亲人一样,如果她想知道什么,我也愿意都告诉她。可是宫姑娘呢,或许她只是因为善良和仁慈,又或许只是处于江湖道义,才对我这样一个不幸有难的人伸出援手而已,如果告诉她,她会不会以为我只是可怜想得到同情呢
想到这里,心里有有一个声音急切地说,不会的,她这么善良美好,一定不会这样想我。可是她知道我的故事后,却一定会同情我的,我不想要她的同情啊,我想她象平常人一样待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呢如果她能平常待我如朋友,我该多么高兴啊,除了义父,我还没向其他人说过我的事,我该怎么对她说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客栈门口,白云山才想起大哥和婉儿嫂嫂大概还在等他们呢,连忙停止纷乱的思绪,轻轻扣门。门很快就开了,值夜的店小二一看他们二人,脸色就十分古怪,铃铛儿想到张婉那声尖叫大喊,已经吓坏了许多人,想是给客栈带来不少麻烦,冲店小二微微笑道:
“劳烦小二哥了,那采花贼已经伏法了,以后你都可以睡安稳觉啦。”
店小二呆愣地望着他们二人走进后面小院,他们还真是遇到采花贼了!
白宁舜和张婉果然还硬撑着等他们回来,他们一进院子,等候中的二人就急急地迎了上来。张婉担忧地上下打量着他们,白宁舜略带责备地说道:“出什么事了去了那么久,不知道会叫人担心吗还想不想让人睡觉了!”
铃铛儿看了看白云山一脸犹豫的样子,料想他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向他大哥交代才好,便对白宁舜微笑道:“白大哥,我追销魂刀去了,白二哥担心才跟了来,现在没事啦,大家先睡觉休息,具体的事明早再详细说吧,张姐姐也熬不住了不是睡觉睡觉!”
说完也不管白宁舜和张婉呆愣,使劲将白云山推搡到他门前,冲他使了个眼色。
白云山还没试过这样“忽视”他大哥,低低说了句“大哥,明早我再与你说”,就象耗子躲猫似的开了门闪身进房。
铃铛儿见他把门掩上,掩着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接越过那那两个目瞪口呆的人,回自己房里去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