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项羽和花木兰在我那第一次见就因为女人能不能上战场而大吵了一架,不用说,项羽这样的人绝对是大男子主义,真正的大男子主义不是瞧不起女人,他们只是下意识地不能把女人摆在自己同样的高度,他们从不会欺负女人,也不会对女人失礼,他们就是认为有些事情本来是女人不该做的,比如上战场,这件事如果由女人去做,他们首先会觉得这是对男人的侮辱。
后来两个人在纸上一推演,新的分歧又产生了,那就是项羽的粗放派和木兰的婉约派之争,关于这点其实没什么好说,完全是因为姓格不同环境不同先天加后天自然形成的,这就跟饮食上的分歧一样,有些过于迷信科学的学究派每天吃饭都要精确计算卡路里、焦耳,一个橘子剥开,宁肯只吃其中的两瓣,还要过秤算算热量;另一种人则信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一切怎么痛快怎么来,这两种行为其实都是不对的,前一种人容易把自己饿死,后一种人往往一过40岁就得靠打胰岛素过活。
在兵法上也是一样的,不偏不倚能得乎其中的人毕竟是少数,真正的百战百胜是不存在的,孙武不能,孙膑也不能,一个将军打10场仗,能赢8场那么他就足够名垂史册了。
所以项羽和花木兰这种风格之争其实意义不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粗放派婉约派,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派……
苏轼和李清照不都被后人铭记了吗
而纵观二人的戎马生涯,项羽一直是贯彻一往无前的精神,从他起山一人独斗殷通几百卫兵开始,霸王的作战精髓就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八个字,楚军从不问敌人有多少,他们只问敌人在哪里,巨鹿一战,楚军以一敌百,彭城一战,楚军以一敌百,从这里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想象就是:项羽的对手每次妄图用数倍于他的人马取胜时都失败了,这位楚之枭雄是不可能用强力压服的,可是另一个问题也就出现了,那就是项羽不能打胜仗,基本上一个大胜仗之后就跟着一个大跟头,特别容易志骄意满。
而花木兰要面对的敌人是凶狠的匈奴,中国自古以来在对匈作战中不是没有胜利,但都是以长久的消耗战拖垮敌人再徐图进取,匈奴人剽悍善战,跟他们斗勇明显不智,花木兰处处小心本来没什么错,可项羽就是看不惯,这里边有一个很微妙的地方,项羽可以接受吴用带兵使用阴谋诡计却老跟花木兰抬杠,就是因为潜意识里老特意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这也是他们根本矛盾所在。
不幸的是,在纸上谈兵花木兰的战术风格刚好克制项羽,所以在无差别公式较量中项羽老是逊花木兰一筹。
这两人今天一见面话不过三句就又杠上了,花木兰抢白了他几句,因为还有公务,摆摆手道:“好,我不跟你争了。”
这时我们见事情告一段落,都从山上下来,5万人马漫山遍野地一出现,花木兰的人再次搔动起来,无论在任何年代,5万人都不是一个小数,尤其南北朝这会并没有什么超级大国,版图割据严重,北魏和匈奴的战争也就常维持在十几万人对峙的局面。
项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队,微笑道:“花将军,这样吧,你只要管饭,匈奴人我们帮你搞定怎么样”
花木兰开始颇为戒备,这时见项羽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试探道:“你说真的”
项羽摊手:“当然。”
花木兰略一犹疑,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打了这么多年仗,怎么还从没听说燕山上有好几万土匪”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山,也就是木兰词里的“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的燕山。
项羽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要想害你刚才不要帮你就是了,更别说还替你杀了那么多匈奴。”
花木兰思考片刻道:“可我只是区区一先锋,携带粮草有限。”
还不等项羽说什么,忽有北魏士兵报告花木兰:“先锋,前方发现柔然小股部队,看样子是在寻找伏击咱们的同伙。”
花木兰沉吟一下道:“看样子他们的大部队就在附近,决战的时机到了,咱们若要后退去和元帅汇合,容易被他们冲乱阵脚——传我命令,全军就在此驻防设下埋伏,你去通秉元帅请他速速增援。”
虞姬在小环的陪同下已经慢慢下山,见花木兰英姿飒爽的样子赞道:“这个姐姐可真是了不起,比许多男人都强。”我说:“这叫巾帼不让须眉。”虞姬道:“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也说的好,小强真是好才华。”我也懒得跟他解释,下次来我打算送她几本书,好打破我这个“才华盖世”的误解。
花木兰下完第一道命令,看了看项羽,眼前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对方是什么来意也不清楚,但木兰姐干脆决断那真是不输给男人,判断了一下情势便利落道:“这位将军,你如果真的有意就请和我们并军驻扎,粮草不是问题,待大帅一到我自会说明情况。”她这么做倒不是对我们放松了警惕,反正我们5万人要吃她的5000人易如反掌,我们要真有坏心,她这么做还可以牵绊住我们好让主力部队有时间准备。
项羽呵呵一笑道:“好说,我们的人自会挡在你前面。”
花木兰点点头,一手捂着胃去巡视手下伤亡情况去了。
望着花木兰的背影,项羽看看我我看看项羽,两人都露出一丝苦笑,好朋友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怎么给她吃药成了一大难题,她现在对我们还不太放心,通过饮食下药的手段恐怕难以奏效。
虞姬看我们为难的样子,咯咯一笑道:“把东西给我,我去试试。”
我看看项羽,项羽道:“给她吧,阿虞什么都知道,她明白怎么做。”
我拿出颗蓝药交在虞姬手里,只见她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盏来,把药小心地放进去,又往里面倒了半盏茶水——这还是我上回来送给他们的大红袍呢。
这会已经有人把花木兰的帐篷搭好,花木兰胃疼得满头大汗,实在忍不住了,在帐边站了一会便进去休息,虞姬端着那杯茶走进去,只听她款款道:“花将军,把这个喝了会好受一点。”
我望着帐篷叹了口气,项羽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