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的声音高低起伏地响起:“是啊,是好字。”
“嗯,确实是好字。”
远处坐着的果果也是一脸震惊,韩运字写这么好?这么猛的吗!她高高地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棒。
至于方才嘲讽韩运的小胡子,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了。
正当韩运准备走回自己的位置,程阳朔叫住他:“不知道……这位……先生,我想跟您交换墨宝,我很喜欢您的这幅字,如果您愿意跟我交换,我愿意再搭送您一个龙尾山歙砚。”
歙砚的材料被称为歙砚石,通常需要五到十亿年的地质变化才能形成,这种砚为历代文人所称道,是御赐品。
韩运转身看他一脸的欣赏,摆了摆手:“喜欢你就拿回家吧,歙砚就算了。”
程阳朔目光灼灼地看了眼那字,又看了眼气度不凡的韩运,很想现在就结识他,拉他入会,然而活动还在进行,他只能暂时作罢,打算稍后活动结束再说。
觞流到了河渠最末,这次开始第二轮:“如果觞再次停留在你面前,倘若你第一轮弹了古琴,那第二轮就不能再弹古琴了。至于第一轮选择喝酒的朋友,第二轮你还是可以喝酒。”
觞飘得慢,基本人人都会经历第二轮,据说是今日头彩那副图的画家,曹秦孙子的曹宣,架势十足地画了十多分钟,画了一副花鸟图,不管懂不懂的,都说他画的好。
这一轮,许多人不得已喝了酒,那小胡子也只好选择喝酒。
当觞停在了韩运面前,他再次站了起来。
有人道:“咦?他不喝酒?”
“可是不能写字了啊,规定说不行的。”
韩运说:“我绘画。”
书法是一种集合了文学、绘画、哲学、甚至行为艺术的文化瑰宝。
都说书画书画,书法写的好的人,一定也能画上一点,而绘画画得好的人,书法一般也不会太差。
但没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疑似某个男模的大帅哥,能寥寥几笔,勾勒一副意境生动的墨竹,还在纸上题了一句诗,落了款。
字和画,本质是分不开的,他画得好不好,明眼人一眼便知。
这次没人说话了,更没人不长眼的开嘲,只是低声议论:“好有才,真是个才子。”
“字写的好,画画的好,人还长得帅!既然能来参加活动,看他那气质,也是个富二代吧……是不是有点太没天理了?”
有人低声拿他的画跟曹宣的做比较,曹宣面沉如水,没有说什么,只是凝重之色,已经代表了谁胜谁负。
韩运坐下来,果果小声而兴奋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韩运说:“我不叫厉害,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有人……比我厉害得多。”
“谁啊,能比你还牛?”
他笑道:“我家里人。”
韩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突然这么露一手,简直把果果吓一跳,认出了韩运是谁的人,也是骇然,一个男模,怎么跑来参加这种超跑俱乐部的活动,不仅参加了,还装得一手好逼!简直出尽风头!
果果原本还不相信他能拿头奖,这下是真的要相信了,她赶紧给她爹发了个消息过去,让他转钱过来。
第三轮,所有人都以为韩运这次不得不喝酒了,没想到他又站起来,这次不画画不写字,他抚琴。
古琴又称瑶琴,其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厚重而悠远,这也是个很多人不太懂,但弹得好不好,行不行,大家都能听出来的一个传统乐器。
就这样出色的表现,还不能拔得头筹,那就有猫腻了。
韩运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头奖,一副价值千万的字画卷在盒子里,韩运随手就给了果果:“送你了。”
果果看他真要送自己,完全没想到:“你疯了啊!”
韩运奇怪:“你不是喜欢这画吗?”
“一千多万,你怎么跟不要钱似的,哪能说送就送,真是败家子!”
“你不要啊?”
“要!但是得给钱,你给我账号,我给你转,刚才我拍了画,我爸找人评估了,说一千五百万起,我……我占你点便宜啊,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吧?你割爱把画让给我。”
韩运毫不在意,把画塞她怀里:“给什么钱啊。”
果果很坚持:“我不占你便宜,我家里从小就教导我不能占人便宜,你把画给我,我自然也得给你钱,你不告诉我账号,我就去问。”
她硬要给,韩运也没辙了:“那,零头就算了,别给了。”
画让出去,韩运卡里瞬间多了一千万。
他由衷地感觉,这字画价格炒得可真高,他仿佛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打算回家就捡起书画来,他也要卖字画了!
曲水流觞活动结束,又是一次小型的豪车车展,其中有柯尼塞格、布加迪、法拉利等豪华超跑车型,总共六辆车,每辆车都价值数千万,各配有两位车模。
甚至有一辆柯尼塞格是全球限量车型,全世界也只生产了五辆车,让超跑爱好者们大饱眼福。
“这车全球只有五辆?我刚才好像在草坪上,看见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过好像是银色的。那是谁是车,程少的?”
“肯定是他的吧!”
不怪大家这么想,方才问韩运求墨宝的那位,被人称为程少,他父亲就是柯尼塞格国内独家代理商。
这家俱乐部,也是程少在他父亲的支持下创立的,创立四年,在全国吸收了四百余名志同道合的超级富二代成员。
这些成员本身,就等同与一种无形的资产,导致人人都想进这家五千万俱乐部。
但这家俱乐部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得要会员引荐,提交了各项资料申请书后,还要得到所有会员的同意,才能进。
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就摆在了韩运面前。
“韩先生,您送我一幅墨宝,又不要我的歙砚,我肯定不能白要你的字,你愿意入会吗?”
韩运反问:“你们每次都这么玩?”如果都这么玩,那可真是没意思。
“也不是,上个月才举办了公路赛车会,下个月的活动还没定呢,入会对您肯定是有好处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结果韩运一脸稀疏平常,似乎并不为此激动。
程少:“冒昧问一句,外面草坪三个九的车牌号,是您的车吗?”
“嗯,是我的。”
程少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那辆只生产了五辆的限量车型,他也是借着父亲的这层关系,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没想到眼前这位就有一辆相同的车型。
他态度放得更温和了,说动了韩运,韩运犹豫:“不是还要填什么申请书的?”
“不用填,那是针对外人的,这么说,您愿意加入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吗?”
韩运想了想,说:“那就加吧。”
他语气平常得好似加了个微信好友一般,这还不是装出来的,程阳朔能听出来。韩运谈吐之间分明是见惯了好东西——这种不是普通的富豪之家能养出来的贵气,更让人觉得他不可染指,心里对他猜测也更多,打算回家就打听,哪里有个文化底蕴很深厚的韩家。
活动结束,已是晚上,韩运跟果果吃了饭再把她送回家。果果高兴地抱着画:“我爸最爱这些东西,我跟他说我花了一千万就买到了,他都不敢信。谢谢你啊韩运,这幅画你要是拿去拍卖,能卖个两千万,结果你一千万就卖给我了……真是,我占了大便宜。”
画的真假根本无需怀疑,这是曹宣拿出来的,想都不用想,必定是真迹。
韩运却不认为果果占了自己大便宜,第一这画在他眼里就是通货,自己如果当初在太书院学习时没有偷懒,如今也能画成这样的水准;第二是因为……伏渊画得比这好太多了,韩运天真地心想,自己要是诓伏渊画上一幅,再拿去卖,一个亿不就到手了?
他忽略了画家名气这个问题,书画价格是和画家名气挂钩的,他还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生财之道。
韩运回家便网购了一套笔墨纸砚,打算发家致富。
伏渊翌日回到家,就看见一个趴在书案,刻苦习字的陛下。
他走到韩运身后,发现偌大的宣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钱”字,伏渊瞥见,在这张宣纸下面,还有一张宣纸,有着“玄著”二字,字迹如同不经意的涂鸦般,笔墨已经干掉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写的。
他似乎能想象出韩运无聊之下,自然而然地就把他的名字画了出来。
说明韩运是想他了。
伏渊眼含笑意,低声道:“陛下字退步了。”
“我好久没写了,”韩运准备把笔给他,“不然你来?”
伏渊贴着他的后背,手心握住他的手,像千年前那样,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背上罩着一具高大的火热躯体,手也碰在了一起,又一个“钱”字跃然纸上,这字跟韩运的字,全然不是一个水平的,韩运自己也清楚,他心思不在字上面,反而有些鬼迷心窍地想……伏大人身材可真好,而且很阳刚,从身后这么压下来,韩运都能感觉有个上面东西,抵在他的尾椎骨上,尺寸惊人。
韩运不是没见过,伏渊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了,但从不正对他,不过,就算是背对着,韩运偶尔瞥见,都能看见一根东西若隐若现。
想到这些,他立刻有点不自在了,咳了一声:“玄著,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喝点……菊花茶?”
伏渊发现他耳根子微红,戏谑道:“想陛下想的上火了。”
他说话声音是贴着韩运耳朵的,韩运已经察觉了不对,太不对了,他挣脱开伏渊的怀抱来,转移话题:“不写了,我手疼了。”
他转移话题十分自然:“你不在的那几天,我赚了一千万呢!”
“我拿了个比赛的头奖,是一副书画家的画,卖了整整一千万!”他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副朕可有钱的模样,“不过啊,那书画家水平着实一般,比你差远了。”
伏渊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黑沉沉的眼睛中,灼热得仿佛只能容下韩运一个人,里头是浓得化不开的侵略性。
韩运登时有点心慌,他一直比较怕伏渊,只是伏渊对他好,他才敢那么撒野,若是伏渊稍稍露出一点本性来,韩运就会怂怂地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现在的伏渊,就让韩运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袭来……
伏渊怎么突然这样,自己说话惹他不悦了?
韩运忍不住退了一步,忽然灵光一现:“那什么,伏大人,朕是不是好久没给你发俸禄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伏渊说过“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
“你不用客气,我现在有钱了,你要多少?”韩运极其财大气粗,“我一口气给你发一年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