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又嘱咐了几句,让林誉这周末一定要回家,就挂了电话。
林誉收起手机,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眯着眼睛远眺s城流光溢彩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热的身躯从身后靠近过来,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气包裹了他。
沈复生穿着睡衣,头发上还滴着水滴,被林誉身上的温度冰了一下,不由皱起眉头。
“你是在外头吹了多久的风身上好凉。”
林誉没有回答,一只手伸向后方把他揽到身前。
沈复生站在林誉的双臂中间,从他手里把只剩了一小截的烟头抢过来,冷笑一声。
“不让我抽,自己倒是躲到外面偷偷抽烟。林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当然了,老公可以抽烟,妻子不可以。”林誉从他手里抢过烟头,摁灭在阳台的烟灰缸里。
沈复生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动了动脚转了个方向,靠在林誉坚实的胸膛里。
“不愧是二十万一平的豪宅,夜景真美。”沈复生感慨着。
“你也可以买一个。”林誉拿起沈复生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盖在他的头顶,慢慢地擦着那头柔软的黑发。
沈复生没有理他,林誉叹了一声:“你啊,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让我说你什么好。”
沈复生觉得自己挺上进的,他的专业能力得到业界肯定,他做手术稳准狠,他能用比别人更短的时间完成更出色的手术。他用双手缝补好了一颗颗有缺陷的心,破碎的心,他能从死神的手中争夺生命。
只是在世人眼中,这些都算不得成功。他现在职称不高,工资不高,没买房也没有车,理财观念基本为零,导致经济状况时常捉襟见肘。
在林誉这种站在社会顶层的精英眼里,他引以为傲的成就大概是不值一提的。
林誉总是操心他把自己过得一团糟,总怕他孤独终老,晚景凄凉似的。甚至连沈大路给他的那两千万也是因为林誉的提议。这件事情林誉没有说过,还是有一次他被拉回沈家修补家庭关系时,沈大路不小心向他说漏了嘴。
林誉从来不用金钱沾染二人的关系,但是通过沈大路就不同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沈复生明白,这是林誉的细致温柔。
结果替他争取来了,他却束之高阁,不投资,不理财,不享受,也难怪林誉总觉得他怨气不消。
林誉擦干了他的头发,把毛巾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沈复生踮了踮脚,突然抱怨道:“啊,我脚好冷。”
林誉低头一看,他竟然光着脚就出来了。今年的早春冷似寒冬,这阳台又是四面露天,高空的寒风毫无遮蔽地呼啸吹过。
“你是傻子吗。”林誉微怒,“还不进去穿鞋。”
沈复生一只脚踩着他的一只鞋面,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往他怀里贴,不愿意下来。
“地面好冰!”他连连抱怨。
“冻死你算了。”林誉恨恨道,却俯身揽着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走回客厅把沈复生扔到了沙发上。
“等着。”林誉扔下一句话,就进卧室去给他找拖鞋。
沈复生在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扒着沙发靠背,去看林誉忙碌的背影。
林誉拎着一双拖鞋走过来,扔到沙发边上,沈复生顺着靠背滑了下来,像一条柔软的蛇。等林誉在沙发上一坐下,他就已经依偎过来,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别人身上。
“这把懒骨头啊。”林誉摸了摸他的腰背,“你这样居然还能当医生,不会天天被病人投诉吗”
“我在医院很勤快的好吗。”沈复生享受着林誉的抚摸,自下往上地白了他一眼,“就是在医院里太累了,在家才要懒一点。”
林誉张了张口,沈复生已经麻利地打断他:“不要再说让我换工作的事,我是不会换的。”
林誉只好闭嘴,一只大手在他后背摩梭着。
“那就不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哥那里,你去劝他一下吧,让他去沈叔的寿宴上露个脸。总归是一家人,别弄得水火不容,让外人看笑话。”
“我哥啊。”沈复生哼哼了两声,“他肯定不会去的。他和沈大路就差断绝父子关系了,怎么可能会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