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枕风是个嘴皮子厉害, 脑子也还算得上灵活, 但手脚却不怎么利索。
本来个头就比不得钟岐云,又不爱学些炼己身的武术, 这下子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真就是被人把命掐在了手里, 难以喘息, 更是难以置信。
他出生这么些年来, 哪里遭过这种罪
谁人不知他是张家小公子, 谁见着他不是躲着,就算大家也有家丁出手,就算没有,那别人也不敢动他分毫。他还以为这钟岐云终究也只是敢嘴巴上逞一时之快, 哪里想到他居然会动手
旁边不知所以观望的红凝和小官儿,这下见着钟岐云似乎是真的动怒, 尖叫着让人住手,张枕风脖子被卡着,呼吸难受,好不容易从嘴里崩出了两字:“我说!”
钟岐云闻言才松开了手。
脖子得救,张枕风大喘着气连忙离钟岐云又远了几步,伸手挥退了红凝和小官儿, 而后好一会儿弯着腰咳嗽地他竟然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敢啊”
“有何不敢。”钟岐云睨了他一眼, “快说。”
张枕风正了身子, 一边摸着脖子, 一边细细打量着钟岐云。然后在钟岐云一眼望过来时, 他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不多......”
那你特么刚才瞎bb啥
钟岐云脸一黑,转身欲走,可又想了想,他还是忍着怒气说道:“那你知道些甚么”
张枕风琢磨下,经过刚才那么一遭,他也没甚么心思再多些口舌,心知这人却是着急,他便直接说道:“杭州城前几日小年抓了外帮反贼,现下全城似乎都被封锁了,人进不去也出不来,人心惶惶,可是乱地厉害。”
反贼......
钟岐云想到自己泉州时托谢问渊下属带过去的信......就不知与那些船只有无干系。
小年那也出的事那如今不过才腊月二十七,古时的消息可不如现代网络那般便捷,钟岐云很清楚,怎么这才过四日消息便传到张枕风耳中,然后又让张枕风带到这里
就算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传信,那杭州过来跑死百来匹马那也传不到茂江此地啊,更何况,他到茂江这几日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杭州出事儿的消息。
钟岐云细细一想,便知不对,他又看了看张枕风,说道:“这才几日,你便知道消息了”
张枕风挑了挑眉,“说来,我从杭州一路游玩过来时也未曾听到消息,可是到了建州......便四处流传着杭州城出事的消息,说是国家要不稳了,有人要造反作乱,你说奇怪不奇怪......”
似乎这建州人早早就知道杭州小年夜便会出事一般。
“建州”
建州在泉州北面,他未到那处停靠便不知是否真如张枕风说的那般......“你便是道听途说一通个,就来告诉我谢问渊出了事儿”
张枕风眨了眨凤眸,“我可从未说谢大人出事儿了。”
钟岐云喉头一梗,冷哼了一声,“如此没有根据的传言,你也信得”
“我是不怎么信的。”张枕风还没这么傻,但是他随后又想到建州是何人封地,又想到谢问渊就在杭州城中,便又信了几分。
只怕有人早已布下了局。
张枕风摇了摇头,“就算是真的,这些事情也与我无关,他天下改换了姓名,我们这些商贾也照样做生意。”
这种事情,没有真正消息,谁也不敢妄言。
张枕风想得到的,钟岐云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想到谢问渊此刻身在棋局战火正中,他就有些烦躁。
虽然他心头也明白,谢问渊这样的人,自然是不需要旁人多忧心的,只怕此刻人还在城中逍遥得很,坐岸观火。
他如今在南边,就算是想知道情况,那也不可能,太远了,如今海上风不顺,路上更是难行走,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一定为真的谣言赶过去。
而且......
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过去。
钟岐云眸光微沉,想着自己出来也过了许久便说道:“是真是假,过上几日便会揭晓。”说到这里,钟岐云又多了一句:“张小公子这是过年也不准备回家了”
“哈哈,”张枕风笑了起来,“先前我便说是来做正经生意,可是岐云兄似乎不怎么信。”
钟岐云瞧了瞧张枕风,也不再多问,只说了句愿他万事顺利后,便回了雅间。
张枕风瞧着钟岐云的背影,摇头自语道:“这人还真是关心谢问渊呢......”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三艘船的丝绸还未卖出,那些糕点、食材、茶叶等在钟岐云喝酒回来的当日晚上就尽数送到了各家铺子中。
孙管事等以为他们的东家这是准备留着自己卖,可是眼瞧着年越来越近,钟岐云连供给他们二十几人暂居的大宅子都租好了,也没见这人开始行动。
经过了前次的事情,孙管事他们也不敢乱问,只想着东家估计有自己的打算,特别是在钟岐云腊月二十九那日从各家结了货品的钱,又给他们每人包了五十两的分红后,乐晕了众人更是忘了问。
可是等到三十那天早晨,钟岐云与船工们赶着最后的年市一齐去购置过年的食物时,孙管事却见着钟岐云竟花了大价钱从茂江丝绸铺子购买了丝绸回来!
“东家这是疯了吗”
刘望才看着运进宅子库房的丝绸,眼睛都直了,“疯了,绝对是疯了,谁人会放着几船的丝绸不卖,反倒花原来三倍的价格买入丝绸的!虽说三十这日的丝绸降了大价,但比上杭州的却还是贵得很啊!”113小说 .113xs.</p>
<strong></strong>这次光的卖四艘船点心、食材,就算不知他们最终商议的价格多少,但刘望才等人也绝对估算得到,他们东家这次净利不会下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