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说着又朝身边五人问道:“几位小哥谁身上带了刀”
“我带了。”
钟岐云觉得声音熟悉,侧过头细细望去,竟是谢问渊的一个手下,似是叫什么询征。
“那到时,我让询征小哥斩断绳索时,便麻烦你将绳子斩了。”
谢问渊的手下话都不多,见他点头,钟岐云简要地给另外几人说了过会应当怎么做。
船还在剧烈晃动,屋外传来李庆海的声音时,钟岐云约略等了两秒,而后道:“询征斩断绳子!”
话音且落,船体忽而剧烈向左偏转,手上的船舵自由,手上传来压迫感时,钟岐云站稳脚步喊道:“舵往左打!”
“是——!”
巨大的船在杂乱无章的海浪中转了航向。
等确认船只方向正确,钟岐云冲门外的李庆海喊道:“让杨香冬收起左侧锚!”
......
如何躲开这场突然的海上劫难,钟岐云已经记不清了,也不知几时几刻了,此时夜幕早就垂落,雨还在下着,但已不似方才那般急躁。
确认船只已经到了安全地带,钟岐云安排了赵管带掌舵,他匆忙赶到船舱下找寻着他心尖上的那人。
只是房中无人,四处也都找不到人,钟岐云心底一沉,心下焦急,连忙又跑到甲板上找寻。
等到在大帆下瞧见正帮忙栓捆固定帆布的谢问渊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劲,便觉着全身止不住的疲倦扑面而来,手脚酸软、精疲力竭。
但他还是走到的谢问渊那处,望着也在忙碌的心上人,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结束了手上的事,谢问渊回身的时候便是瞧见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钟岐云望着自己。
船工来来往往忙碌着收尾工作的甲板上,两人对望着,片刻后,谢问渊忽而笑了起来,“这般境况,钟兄都能沉着冷静、力挽狂澜,实在让谢某感服。”
钟岐云也笑了笑,“其实,我也并不冷静,只要想到你在这船上,我就难以冷静,谢问渊,我......”
“你声音怎么回事”钟岐云声音嘶哑得厉害,甚至比前几日染了病症时还严重,谢问渊听得皱眉。
“啊可能是雷雨中喊地太大声伤到了喉咙吧。”钟岐云瞧见谢问渊衣衫亦是湿透的,忙道:“剩下的事你就别忙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才是。”
谢问渊却并不这般认为,眉头微蹙上前几步,细细看了两眼,很快就察觉到钟岐云的不对劲。钟岐云面上潮红,呼吸急促,那模样显然是热症又犯了。
“什么伤到喉咙,你这是病症加重了。”
“病症加重”钟岐云有些后知后觉,他摸了摸额头,恍然:“怪不得全身无力。”
谢问渊见着,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赶紧回舱房换了这一身衣服好好歇着,待会儿我让顾大夫”去瞧你。”
“我交代杨香冬一些事就回去。”说着,撑着愈加沉重的身体正欲去寻杨香冬。
谢问渊叫住了他:“你是烧糊涂了现下要紧的是回去好生歇着,我找到杨姑娘再带她去寻你,莫要再耽搁了。”
钟岐云笑望着谢问渊,点头:“好。”
经这一番折腾,钟岐云这病又更是重了几分,船队停靠僧伽城那段时间,装载僧伽城商贾早就备好的货物、增加船队食物补给等都是刘望才等人张罗。
当然,钟岐云还是嘱咐了刘望才几句,让他准备棉被床铺等物,给船队的所有人都改善了一番居住环境。
离开僧伽城,黑鲸号航行快,钟岐云不准备在中途城郭停靠,茂江那处也没货物需要装卸,算了算时日,钟岐云便直接下令前往大晸泉州,这番也便于张枕风和他家中几十个下人从泉州那处前往泸州。
一连十几日,等船队到达泉州的时候,钟岐云这病才算是全好。
三月二十一那日,钟家船队从去年十一月十四护航,历经数月,途径数国,终于再次平安归来。
黑鲸号样貌、大小等均是大晸从未出现过的,停靠泉州口岸,引地不少港口的渔民围观,甚至有人以为是海寇侵袭,悄悄报了官。
好在船上这些个人物都是有头有脸的,那些官兵前往一看,跪都跪不及,哪里还敢阻挡当日下午就泉州府衙便来人迎接。
钟岐云瞧着船下齐刷刷的阵仗,又望着换上了大晸衣服的谢问渊,问道:“问渊兄这是不打算回杭州,直接从泉州这处去京兆啦”
谢问渊望了眼到了大晸反倒不见着高兴的钟岐云,微微勾唇:“怎么回京如何回京,我自是做不得主,需得瞧二皇子怎么决定了。”
“那要是他决定从泉州离开,咱们就得在此分道扬镳了”
谢问渊顿了顿,缓缓道:“总归是有分别的一日,不过早晚罢了。”
凝视着眼前人,钟岐云深吸一口气,“问渊兄说的是。”
他又道:“但是,我不愿。”
感谢等待,今天家里亲戚大约七八个来我住的这里瞧我(估计是想着我一个人住,一个人在外打拼,孤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亲人朋友,甚至还单身独居......),忙着招呼他们没来得及码字,今天就先更一章。
kb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