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铮眼底掩不住开心,却又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给我做一次面已经够了,不要再辛苦了。”
贺龄音微微笑道:“做这个并不辛苦,很简单的事儿。你尝尝看”
“好!”武铮高兴,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慢点喝。”贺龄音道,“冰糖雪梨可以祛热降火,也有消暑解渴的功效。天气热了,你又在外灭火那么多天,自然火气旺盛,所以喝点冰糖雪梨是有好处的。”
武铮心头像是被贺龄音的纤纤素手捏了一把似的,一股酥麻传遍四肢百骸,贺龄音这么关心他,他实在快活极了。
“媳妇,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们武家世代武将,但是我娘其实也想让我娶个温柔贤惠的媳妇。”
听武铮忽然这么说,贺龄音便回想起了他的娘――也是她的婆母。
她与婆母接触不多,新婚后没几日她便趁着回门的借口回了娘家,只记得婆母虽然四十有余,但是仍旧精神得很,眉眼间俱是硬气。
在住在武家的几日里,她遵循着儿媳妇的守则,每日定时去给武铮的祖奶奶、父亲、母亲请安,顺便嘴上关心几句小姑子武芫,此外没有过多的相处。
婆母对她非常客气,应该说,武家人都对她十分小心翼翼地客气,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待她似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武家人相处。
两边都这般客气,恰恰是不熟的体现,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武家人心里到底对她是何评价。
此时,听武铮提起,她便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他说此话的缘由。
武铮便在她的目光下继续道:“我娘从小就跟我说,如果能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武将,那一起保家卫国也是不错的。不过我若是能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为妻,她其实更加高兴。”
他瞧见碗边还有一滴汁水,便舔了干净,目光灼灼地看着贺龄音:“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么贤惠体贴,我娘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喝过冰糖雪梨,又去吃了晚饭,两人便像往常一样,一个在房里慢慢沐浴,一个去别处随便冲洗。
之后,又到了安歇的时候。
武铮算了算时间,从贺龄音脚腕受伤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当时伤得并不重,他又立刻给她拧正了,之后还让她每晚涂药,应该也快好了。
他朝贺龄音的床边走去:“今晚脚腕涂药了吗”
贺龄音突然听他问起脚腕,忙道:“已经涂了。我每天晚上沐浴之后,芯儿都会帮我涂药的。”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武铮来到她面前。
贺龄音眼神有些飘,支吾道:“还有点疼……”
武铮一听,单膝跪在床边:“脚伸出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嗯……”贺龄音缓缓伸出脚去。
武铮捉住她的脚腕,单从外面看,已经完全消肿,与完好无伤的另一只脚没有任何区别了。他又仔细地摸骨,确认骨头也长正了。
不过,贺龄音这么娇贵,好得慢一点也不奇怪。
他将她的脚塞回被子里:“既然还有点疼那就好好养着,彻底养好了再说。”
“嗯。”贺龄音胡乱地应了,便缩入了被子里。
过了几天,天气凉爽,贺龄音便让芯儿推着自己去院子里的凉亭坐一坐。
“对了,芯儿,你回我房间,去给我把放在第三个箱子里的《礼纂》给我拿来。”贺龄音平时闲暇的时候,常常以看书来消磨时间。这次她来北疆,也带了不少书。刚刚忘记带一本出来看了。
芯儿苦恼地拧帕:“夫人,芯儿不识字……”
贺龄音微诧,随即明白过来,她生在书香门第,自然从小习字,而芯儿在北疆的普通人家长大,糊口便是第一紧要事,哪里有闲工夫读书呢。
她心口一涩,浅笑道:“芯儿,你想学识字吗”
芯儿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又有些苦恼:“芯儿也想像夫人一样认得好多字!可是……去哪里学呢芯儿也没时间学啊……”
“既然你想学,那……我来教你怎么样你只要不嫌弃,我们现在就可以学起来。”贺龄音含笑道。
“真的吗!”芯儿双目放光,开心极了。
贺龄音笑:“那你去第二个箱子拿最上头那本书来,我们从最简单的学起。”
她放在第二个箱子拿最上头的书是《三字经》,这是她带来的书中最简单易学的了,适合芯儿这样的初学者。
芯儿乐得蹦起来,一瞬间少了平时稳重内向的气质,多了许多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气。
“我这就去!”芯儿转身跑了起来。
“你小心点,别摔着。”贺龄音连声叮嘱。
她话音刚落,芯儿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偏偏旁边就是院子里的池塘,芯儿就这么倒栽葱地跌入了池塘当中!
“芯儿!”贺龄音大惊,一边站起来连忙奔过去,一边呼喊着张伯等人。
一道身影忽然朝池塘里扑腾的芯儿跃了过去,而后像拎小鸡似的将芯儿拎了上来。
贺龄音见到芯儿被救,松了好大一口气,拍着心口朝来人道:“铮哥你不是去军营了么不过还好有你在……”
武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脚腕还没好吗怎么现在站得好好的。”
贺龄音眼睛一瞬睁大:“我、我……”
“你为何骗我”他的目光隐隐含痛。
“不是的,我……”
武铮没等她编出什么解释来,忽的一把抱住了她,大步朝房间走去:“其他人都给我退去前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