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年经历如此,身份如此,确实难以相信旁人。
蓝衣暗暗一叹。
可再这般防备,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一场欢爱过后,商姒在迟聿怀中躺着,全然脱力,昏昏沉沉。
迟聿搂着怀中的女子,给她掖好被角,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她睁开眼瞧了瞧他,又沉默地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了,那模样真真如一只打盹儿的猫儿,连动都懒得动上一下。
迟聿笑了一声,抬手拢去她额上细发,低头亲了亲她唇瓣,温柔虔诚至极,也没有深入,只是单纯地碰一碰,蹭一蹭。可她迟迟不睁眼,也看不到他眸底的疼惜。
迟聿起身,慢慢穿好衣裳,才起身推门出去。
门口的蓝衣连忙上前,“殿下。”
迟聿淡淡道:“让陛下好好歇息,待她醒了便伺候她沐浴更衣,你日后多注意些,莫让阿陵再如此行事。。”
蓝衣笑道:“四公子虽脾气不好,却也是明事理的,想来也不会真的对陛下如何。”
“他自然没这个胆子。”迟聿冷笑,目光在一边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的姣月身上一转,蓦地回忆起什么来,问道:“你是姣月”
他不甚将这等小人物放在心上,忘了便忘了,姣月连忙跪下道:“奴婢正是姣月。”
迟聿忽然想起来,前世,姣月陪商姒到了最后一刻,然后在她死去之后,自请去守墓。
“难为她在意你,你也忠心待她。”迟聿道:“你日后跟在蓝衣身边,好好照顾陛下,她待谁都有防备之心,对你应不会有,你便慢慢告诉她,让她莫要担心,我待她是真心的。”
说到真心与否,迟聿也很头疼。
不知商姒为何会这般缺乏安全感,哪怕他说了很多次,她都还是不能全身心地信他。
他还能如何自证呢难不成要替她挨刀子
这或许与她当初经历有关,看来当年发生什么,是时候好好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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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姒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晃着双脚坐在一个秋千上,身处荒僻院落,落叶撒了满院,院门被铁锁紧紧关着,她仰头百无聊赖地望着天,却见姣月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姣月笑道:“公子,您不要在外面吹风了,还是进去坐的好。”
眼前的姣月,像她记忆中十六岁的模样,却又截然不同。
十六岁的姣月是个小姑娘,性子怯懦却善良,眼前的女子温柔沉稳,带着时光沉淀下的淡然。
她唤她“公子”,而不是“陛下”。
见商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姣月微微一笑,将碗放到她跟前的石桌上,柔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今日老盯着奴婢发愣,奴婢是有什么不妥么”
……
这场梦极短,商姒从一片混沌之中挣扎醒来的时候,又和很多次一样,仍旧是困于这四方宫殿之中。
她稍稍缓了口气,方才那梦并无甚独特,可细细一想,又有感觉有几分细思极恐。
很多奇怪的小细节,仿佛隐隐在暗示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商姒深吸一口冷气,勉强定了定神,才坐起身来,哑着嗓子唤道:“来人。”
姣月率先进来,看到她衣乱鬓散的模样,倒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陛下。”
“帮我把衣裳穿好。”商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须臾。
“陛下,大将军方才吩咐过,让您先去沐浴。”姣月红着脸,有些迟疑地从袖中拿出药膏来,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您需要这个吗这要是蓝衣送来的……”
姣月这副模样,与梦里截然不同,显然那梦也是无稽之谈了。
商姒先是安心,才将目光投注到那药膏上,皱了皱眉,拂袖道:“拿走。”
姣月连忙将药膏收回去,又站起来,要主动搀着商姒去浴池去,商姒赤脚踩在地砖上,双腿有些发软,却还是拒绝了姣月的搀扶——她本能地,不希望自己显得太过柔弱无力。
商姒走近浴池,很快将身子洗了干净,换上一身干净的天子玄袍,自己倒了一杯茶慢饮几口,再唤蓝衣进来,状似无意道:“迟陵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蓝衣答道:“迟将军去了廷尉府,挨了几板子后昏迷不醒,此刻已被抬回府邸了。”
商姒有些意外,“他当真是去领罚了”
“他性子倔,但说到做到,向来如此。”蓝衣叹了一声,看商姒神情,便问道:“陛下于心不忍么”
商姒偏过头去,“他僭越在先,饶是非恶意,这一顿也当让他长长记性,想必世子也是如此以为的。”
蓝衣浅浅一笑,“是啊,只是这到底是世子的亲弟弟,以奴婢对殿下的了解,许不到天黑,便会亲自去探望一番。陛下也可以去看看,奴婢觉得,这或许是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冰释前嫌
商姒淡淡一笑,拂袖坐在了一边,懒洋洋地问道:“蓝衣,你可还记得朕昨日抹的活血化瘀的药那药据说极为尊贵,可不要弄丢了。”
蓝衣立刻领会了其中意思,笑着应道:“奴婢已经收好了。”请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