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这边事情还真不少,即便沈钰整理的那本小册子十分简单易懂, 实际做起来碰上的麻烦也不少。
开春后眼瞅着就要插秧了, 各地总督也急,想在农忙之前把新水车给做出来。是以工部这些日子收到了不少求救信, 全是在制作新水车时碰到的各种问题。
这一堆问题开始都交给了先前跟着沈钰做水车的那两名工匠, 然而他俩不大识字, 还得特地安排个人给他们读信函, 现如今沈钰来了, 这活又扔到了他手里,反正水车是他捣鼓出来的,赏赐都得了,解决问题也该他上。
沈钰也没推辞, 继续兢兢业业地干活,将问题一一梳理清楚, 时不时还画上几笔,全方位解释个中缘由。
这样的工作态度,倒是让工部那些对沈钰隐隐带着嫉妒的同僚们心里舒坦了,怪不得人家能在短短两年间爬上从四品, 就这脾气, 这处事方式, 当真心服口服。
谁不喜欢认真干活又谦逊有礼的人呢沈钰这人, 真的很难让人讨厌,这也是属于沈钰的个人魅力。
花了一个多月解决完水车那边的事情,沈钰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小豆包身上。
作为一个健康活泼的好宝宝, 小豆包的体重在这一个多月中有了明显增加,抱着还有几分压手,钱翠花每每看到小豆包的胖脸蛋儿就直乐呵,继续吩咐厨房给奶娘做补汤“就该这样,瞧瞧咱们小豆包,越来越壮实了”
说完又赶紧催沈钰“你的事情忙活完了,该给咱们小豆包去名字了。先说好,孩子小名叫个豆包也就算了,你要是敢把他的大名取成沈豆,我可不依”
沈钰无语,心说自己的取名水平再废,也不至于废到这个地步吧
说起来,沈豆这名儿还挺好听的,既接地气又朗朗上口,貌似也不错
然而看着小豆包天真无邪的小胖脸,沈钰仅存不多的良心终于冒了头,可算是打住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取名字确实是件死脑细胞的活,沈钰翻了无数本书,密密麻麻写了几百个名字,都觉得不满意,看着面前一堆名字生闷气,就这些名字,完全配不上小豆包嘛
最终,沈钰实在没辙,决定化繁为简,想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句,大手一挥,定下了小豆包的大名沈修。
于是,小豆包在被无良爹妈画果照按手印脚印和写风格奇葩的成长日记后,可算是没再被爹妈坑,得了个正常又有寓意的名字。
真是可喜可贺。
看着小豆包,沈钰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沈梅和陈恪的孩子,大名陈寿的小朋友。算算日子,陈寿也差不多有四岁了,沈钰不由感慨一句光阴催人老,几年前在县学求学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是哪敢想,会有今日这般好日子。
再一想,今年正巧又是乡试之年,也不知道沈瑾和陈恪这回能不能中举。
钱翠花心里也惦记着陈恪二人,见沈钰得了空,便时不时跑来问沈钰“你说,他俩这次能不能中举”
还没等沈钰答话,钱翠花又皱了眉,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陈恪这回赶考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状况了,能顺顺利利考完就成”
沈钰顿时一默,是哦,陈恪还有个坑爹的倒霉体质在呢,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希望沈瑾给力一点吧。
远在莲池镇的沈瑾还真没辜负沈钰的希望,这段时间一直守在陈恪身边,为他挡了好几次突发事件,两人都是一头汗,沈瑾忍不住啧啧称奇“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平时一点事都没有,碰上大考必出状况”
陈恪亦是苦笑“我都习惯了,还要多谢沈兄,不然的话,我怕是又得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了。”
沈瑾如今也有妻有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拍着陈恪的肩膀朗声笑道“和我还说什么谢字阿钰前些日子不是又寄了些书回来,你都看完了吗我琢磨着,这回要是不出意外,有阿钰时不时寄回来的书信和模拟试题,咱俩中榜的希望挺大”
陈恪可没有沈瑾这般乐观,实在是以往的经历让他乐观不起来,听了沈瑾这话便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有阿钰相助,其他人同样也有亲朋好友,未必比我们差到哪儿去。你啊,现在就把大话说出去了,考中了还好,要是没考中,岂不是惹人笑话”
沈瑾却毫不在意,简单对陈恪说了陆意之的事,佩服道“陆意之就算没考中状元,同样也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嘲讽他的人并不多。我现在把大话说出去了,也是逼自己一把,能考中自然好,没考中,别人的嘲讽我也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恪忍不住叹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论见识与心胸,你比我强多了。”
沈瑾连忙摆手,摇头笑道“你就别寒掺我了,我哪会比你强。这回去渊城赶考,你可得小心,就像上回阿钰一样,闭门不出,就等着进考场。对了,咱们也得找个跑腿的人,免得自己出门被人惦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