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秋阑跟着齐渊走至偏厅,吩咐人呈上点心茶水后,默不作声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自己的鞋面。
“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齐渊沉声问道,放至膝上的右手握的十分用力。
秋阑将事情说了一遍,觑着齐渊的脸色顿了顿道“都是奴婢的过错,若我在后面偷偷跟着姑娘,姑娘也就不会溜达到冷宫遭此无妄之灾了。”
齐渊薄唇紧抿,幽深的眸子透着丝冷厉“你的意思是冷宫冤魂作祟”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自然也不信阿圆的病是因为什么冤魂厉鬼所致,她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齐渊静静地看着秋阑,轻笑出声“少拿鬼神之事来唬朕,说,可还隐瞒了别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秋阑见他面色不愈,连忙跪在地上道“冷宫偏僻荒凉,关着的人也大多都是疯子,姑娘一人晃到那去,被那些人惊着了也是极有可能的。”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况且姑娘胆子小,这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姑娘醒了亲自去问她。”
齐渊盯着她看了半刻,默不作声,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只是皇上能不能派人去冷宫做做法事不求别的,只求让姑娘安心。”秋阑见齐渊和缓了面色,大着胆子提议道。
齐渊一默,陡然想起上次也是为了让她心安,弄来一堆高僧法师,把宫中弄得乌烟瘴气的
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那冷宫直接拆了罢”
“拆、拆了”魏全与秋阑异口同声地惊诧道,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渊。
“拆了建座佛堂。”齐渊轻飘飘扔下一句话,起身负手离去。
秋阑愣愣地看着齐渊的背影,心中颇为震撼这就拆了只是为了不让姑娘日后受惊
她回到房中,看着正喝着薏米红豆粥的阿圆心里有些复杂,莫名有些同情齐渊姑娘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明明今年已经及笄了,怎么就
“皇上走了吗”阿圆喝着甜丝丝的红豆粥,眉眼处虽盈着浅浅的笑意,面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血色。
“走了。”秋阑犹豫了一瞬,迟疑着开口道“姑娘,我刚刚与皇上说了你路过冷宫受惊一事,皇上为了您,吩咐人把冷宫给拆了”
“拆了”阿圆一呛,咳嗽了半晌。
秋阑递给她一盏梨汤,软语道“快润润嗓子。”
阿圆接过杯盏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咳的生疼的喉咙舒服了些。她握着杯子,缓缓垂眸看着杯中的梨肉出神“秋阑姐姐,您觉得皇上怎么样”
秋阑闻言大喜过望,乐滋滋地将齐渊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只盼着她能早日开窍,明白皇上的心意。
她看着若有所思的阿圆,高兴的连眉梢儿都带着笑意若是能早日给宫里添个小主子就好了
阿圆摩挲着杯沿儿,心中幽幽一叹是啊,皇上这么好,贤贵妃怎么就
她整个人都恹恹的,心中酸痛不已齐二太可怜了我得对他好才行
“秋阑姐姐,我想吃清蒸鲈鱼了。”阿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多放葱姜的”
“好,我这就让阿寻给你做。”秋阑嘴边的笑意缓缓散去,轻轻地摇了摇头,宫中什么时候才能有位小主子啊
阿圆这病一养便是半月,天气渐渐有了暖意的时候,太皇太后才许她出门。
她站在门前,愁眉苦脸地幽幽叹了口气,皇上最近许久都没有来看她了,必定是因她躲着不见生气了。
阿圆垂着头,心中有些难过,不是她不想见,实在是怕自己见了他就忍不住将贤贵妃的事情和盘托出她总是要花费时间调整自己的。
她松了松筋骨,缓缓走向小厨房,默默决定今日要做些好吃的给齐渊送去。
阿圆站在案板前,随手拿了根白萝卜,手起刀落,动作依然十分娴熟。
切完了一整根儿萝卜,她揉着手腕闷闷不乐若是被柳司膳瞧见我切的萝卜丝,定是要骂我的
“怎么了”程寻见她情绪有些低落,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
阿圆叹了口气,低着声音道“阿寻,你瞧我切的萝卜丝”
程寻低头瞧了一眼那有些粗细不匀的萝卜丝,捂着嘴笑出声音来“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她轻轻揉了揉阿圆的头发,笑着道“你病了这么久,这些东西自然是会生疏的。”
“可是”阿圆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心中有些丧气没法给皇上做吃食了,这刀功实在是拿不出手
“可是什么莫担心了,你每日抽出来半个时辰,练上几天就熟了”程寻软语安慰着“这些基本功都是咱们打小儿练出来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丢了”
阿圆推给程寻一块豆腐,扁扁嘴道“阿寻,你帮我切成丝吧”
程寻笑着应下“准备做骨酿银丝”
阿圆点点头,刚将骨汤倒入热锅中,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唤自己。
“阿寻,你帮我看着点火,我出去一下。”说着,便擦了擦手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只见秋阑皱着眉,一脸地焦急“姑娘,刚刚魏总管过来托我给您带个话。”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这才贴着阿圆的耳边小声道
“您家中亲人闯了大祸,皇上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