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
一声凄厉的惨叫,阿圆陡然惊醒坐起。她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周围的龙纹,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便被人轻轻揽在怀中,一股清冽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惊恐不安的心微微平缓下来。
“不怕、不怕……”齐渊轻声哄着,缓缓拍着她的背,过了半晌他僵硬地抬起手,陡然发现有一丝不对。
他垂眸,呆愣地看着那光洁白皙的背,后肩处的一小枚钥匙状的胎记在洁白无瑕的皮肤的映衬下尤为显眼。
齐渊猛地把人放开转过身去,喉结上下滚动,耳根处热得发烫,声音暗哑“将衣服穿上。”
阿圆后知后觉地低头瞧了一眼,连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眶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抽噎着“你、你不是人……”
“我没有……”齐渊站在一丈外,额角青筋直跳。
门“吱呀”一声响起,清念拿着套衣裳硬着头皮走了进来“那个、奴婢……是奴婢见阿圆姑娘出了许多汗,便想着替她把衣裳脱了擦洗一下,也好、也好睡得舒服些……”
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余光瞥着齐渊通红的面色,懊恼地咬了咬唇。
“朕、朕先出去了……”
待齐渊走了,清念才敢小声道“姑娘您放心,皇上是个正人君子……”
阿圆扁着唇,想着齐渊仓皇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丢人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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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打听着了,云将军与我说他家女儿不光是在眉心生了颗红痣,后肩处还有枚钥匙状的胎记。”齐槊说得兴奋激动,丝毫没注意到齐渊的面庞上飞了抹红霞,就连面色也有几分古怪。
“皇兄,你身体不舒服?”齐槊看向他,话语关切。
齐渊眸色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没有,你接着说。”
“皇兄,您派个宫女在阿圆换衣裳的时候偷偷看看便能知晓了。”
齐渊抿着唇,踌躇道“不用看了,她有。”
“她、她有?”齐槊满面茫然无措,音调都拔高了一些“皇兄?您您……”
齐渊故作冷静地睨了他一眼,淡声道“清念上回侍奉她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过。”
“清念侍奉阿圆?”齐槊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怎么就不再等等……收用了云家的宝贝疙瘩,您等着他们找您算账吧……”
“收用?”齐渊猛然想到了刚刚的场景、想到了细腻如雪的肌肤,他情不自禁握紧了右手,脖子红了一片,目光也有些闪躲“想什么呢!是上次她受了凉……”
齐槊却是什么都不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您好自为之。”
他说着,摇了摇头转身疾步离去,又去显国公府跑了一趟。
“我问过了伺候过阿圆的宫女,她后肩出果真有枚钥匙状的胎记……”
季氏揪着的心陡然放下,以手掩面喜极而泣“我就说她是我的囡囡……我就说她是我的囡囡……”
“季夫人,我与皇兄商量了一下,阿圆昨日刚刚得知自己不是家中亲生,若是马上告知她亲生父母一事,这一悲一喜怕她承受不住,此事……”
“我明白、我明白,我们都已等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时半刻……只要她好,我什么都依。”季氏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一脸感激地看着齐槊“槊王爷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往后您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槊笑着点点头,缓缓道“此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他顿了顿,笑着道“说来,还多亏了令千金自己平日里积的福,这事是与她交好的两个女史查出来的,您要是谢应该多谢谢她们。”
季氏高兴地应下,送走了齐槊后便吩咐下人开了库房葭葭,娘亲定要好好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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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儿过去了半月,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阿圆总是躲着齐渊,他每次想见见她与她说说亲生父母的事,可却连阿圆的影子都碰不着,他没法子,只得将乔舒召进宫来。
长安宫内,乔舒正含笑与阿圆说着话,气氛正好。
她沉吟片刻,看着阿圆笑道“阿圆,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阿圆眉眼弯弯,可面上却是盈着淡淡的哀愁。
“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乔舒握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柔声道“当年内乱,难民纷杂不堪,你便是在那时走丢的。这十几年来,他们一直在寻你,你娘亲日夜思念你,患上了心悸的毛病,你四叔自责当年没保护好你,觉得没有脸面见你爹娘,带着妻儿离家多年不敢归来……他们都很爱你……”
阿圆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他们……他们如今可好?”
“都好、都好……”乔舒擦了擦泪水,笑着道“阿圆想不想去见见她们?”
“我现在可以吗?”阿圆哽咽着,抓着乔舒的手满面激动期待。
“自然可以的,我已经跟皇祖母打了招呼。”乔舒缓缓站起身来,笑着牵着阿圆出了宫。
阿圆坐在马车上,心中焦灼期待却又有些瑟缩娘亲和爹爹会是什么样子啊?他们见了我会不会不喜欢我?
她心情复杂地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小缝儿,马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这、这是显国公府?”阿圆心头一惊,看着乔舒朝着自己点点头,大脑一片空白。
乔舒拉着她下车,阿圆刚一落地便有一人急急地将自己揽在怀里,鼻尖尽是好闻的梅香
“我的葭葭、我的葭葭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