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中,风头最胜的,不就是我吗?”宋问道,“除了我和三殿下,他恐怕也不能确认,还有其他人敢搅这趟浑水。”
林唯衍:“那为什么不去找殿下?那不是他的学生吗?”
“殿下那里太危险。我这里偏僻,好避街使啊。”宋问道,“若是因为宵禁被抓了,岂不是滑稽?”
林唯衍不大懂这群人的弯弯绕绕,送个信还那么多讲究。但抓住了重点,叹道:“都是因为他们不好好学武,连几个街使也避不开。”
宋问道:“你说的对。所以你要能者多劳了。”
她将奏状仔细折好,递给林唯衍:“明日,你将它拿去给三殿下。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习武之人渺无影踪的功法。”
林唯衍:“那你呢?”
宋问道:“我自然是去上课啊。”
林唯衍有些不乐意道:“那好吧。”
林唯衍终于真的出去了。
宋问回到床边,看了眼叫她颇为痛苦的县志,随手就丢到地上。
终于可以休息。只是躺下后却越发清醒。
辗转反侧,无法,宋问半夜又重新起来翻县志,一直到了翌日清晨。
宋问准备出门的时候,林唯衍正在后院晨练。
宋问对他喊了一声:“记得去送信!”
林唯衍应道:“明白!”
于是一路出了门,走到书院外边的长街上。
学子早已按着她的吩咐,等候在此。
“我亲爱的学生们,早上好。”宋问拿着教条指了跟前两人道,“点一点,自己的人都齐了没有。”
武举科学子一脸懵逼的站在旁边。
黄世谦问道:“先生,为何我们也要来?”
冯文述道:“你我皆是朋友,朋友有难,不该相助吗?”
黄世谦的脏话险些脱口而出,念及宋问在此,又生生憋了回去,纠结道:“你我交情,不是很深!”
“聊一聊就深了嘛。”宋问道,“昨日我已将原委跟你们先生说了,他说,你们今天都是我的人。”
武举科众生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进士科学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列队!”宋问一手挥下,“武举的站这边,进士的站这边。”
两边人迅速站成整齐的两排,相对而立。互相瞪眼,各不相让。
宋问道:“两两一组,你们对面的人,就是你们今日的搭档。”
众生惊叫:“什么?!”
冯文述与黄世谦异口同声:“能换个位置吗?”
“不成。”宋问坚定拒绝道,“好好合作,我看好你们。”
她将冯文述整理出来的案情,拍到黄世谦的手上:“发下去。这就是你们今日的任务了。”
黄世谦看了眼,急道:“你们这写的都什么呀?这怎么查?”
“怎么查,自然自己想啊。凡事,都是从无到有嘛。”宋问微笑,“接受场外求助。可一旦求助者,直接零分。”
众生:“……”
这也能叫接受?
宋问指向旁边的茶寮:“我就在那儿候着,有事找我。”
宋问分配完了任务,坐到一旁,抖者腿,看他们晕头转向的开始行动。
心中很是满意。
伸手往后一摸,正要将茶碗拖过来,却发现被一股力按住了。
宋问心下一惊。
默默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后面人出声道:“宋先生,不喝茶吗?”
宋问只能回头。
两位侍卫打扮的人,站在她的身后。
一人按着腰间的佩刀,说道:“宋先生,我家主人想请您一见。”
“请?”宋问斜了一眼他的武器,笑道:“你们倒是可以真的请,不用这样提防我。”
侍卫:“先生是明白人,便太好了。请随我二人走一趟吧。”
宋问扭头看了眼被她四散出去的学子,心道真是冤孽。
起身跟在两人的身后,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弯弯绕绕,最后进了一处院子。
刚踏进门槛,身后两人便将门给关了。
院中一位身着道袍的人转过身。
张曦云这人,眉目清明,五官隽秀,白须红颊,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宋问一看见他,右眼皮便开始不住的跳。
伸手拍了一下,嘟囔道:“现在跳有个屁用啊!”
张曦云:“先生在说什么?”
宋问退开一步,躬身行礼道:“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宋问,见过张国师。”
张曦云跟着道:“心有凌云壮志的文人宋先生,久仰大名。”
宋问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曦云笑道:“常人不敢做的事,先生都做了,一句话而已,何来不敢当啊?”
宋问收起笑容,抬起头。恰对上张曦云的眼神。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片刻。
“先生放心。我既正大光明的请你来了,自然会安全的送你离开。不过是想和你说两句话而已。”张曦云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指着对面道:“坐。”
宋问挺直道:“不坐了。坐下便要呆得就一些,我急着回去。”
张曦云收回手:“我即请你坐了,你就坐。”
宋问:“我即说了不坐,我就不坐。”
张曦云看着她,眯起了眼。
身后侍卫,拇指顶住刀柄,脚下朝她迈进一步。
宋问挺直脊背,朝他一笑。
气氛陡然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