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倒没在意,“所以我没考科举,也没有捐官,就是怕话说太快惹事。”
祁襄不知道该不该笑,“你还有理了”
贤坐得也不周正,眼睛转了转,说:“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杏春楼坐坐,那里新来的的春莲弹得一手好筝,你去听听放松一下,说不定就有主意了。”
说着,贤就冲外面的车夫喊,“转道,去杏春楼。”
祁襄怎么可能跟他去那种地方就算是艺馆也是从来不去的,忙截住了他的话,说:“慢着。不去杏春楼,回家。”
贤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劝说:“都这么大人了,去艺馆看看怎么了也不让你做什么,别整天闷在宅子里。”
祁襄并不怀疑贤是真心想带他去看看的,那里可算是贤的“地盘”,但祁襄是真没那个兴趣,语气生硬地说:“别折腾,我不去。”
“啧,听几首小曲,我带你去吃个宵夜,再送你回去,多好”
祁襄知道这样干跟贤争肯定是不成的,只好合出杀手锏,“你还想不想知道怎么回皇上了”
贤诧异地看着他,“你是真有主意,还是不想去唬我的”
“我用拿这事唬你你要非拉我去,我会告诉老师。”
贤语塞,按理说他们这个年纪,一个未婚一个鳏夫,去听个曲儿实属正常,但若让祖父知道了,祖父是不会管他,但他硬拉着祁襄去这事,肯定要好好说道一番。
贤妥协,对车夫道:“原路走,回四合院。”
热水要现烧,潘管家盛了两碗今天早上做的红豆甜汤送进屋,自己退了出来。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贤迫不及待地问。
祁襄喝着温凉爽口的甜汤,悠然道:“如果不是知道你跟那些姑娘们关系近,我都觉得你是故意用这个算计我。”
“嗨,哥哥我是这样的人吗”他是真没这样想过,只是觉得带祁襄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拘束着祁襄了。
祁襄根本不接他的话。他这个年纪,去那种地方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对那些姑娘提不起兴趣,也无心欣赏,去了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行吧,以后不这样了。但你得相信,我没有算计你的意思。”贤说。
祁襄微笑道:“我知道,开玩笑而已。”
贤觉得自己清白了,也放心地继续道:“那你说说吧,怎么办”
祁襄一边喝着汤一边道:“这事说难是难,说简单也简单。四皇子给皇上的主意一方面要解决问题,另一方面要给皇上带来困扰,这样皇上才会觉得四皇子才学有限,行事有度,没有急功近利地要趁这个机会越过三皇子。”
贤点头,也不插话。
“征兵这事让百姓主动参与,比朝廷强行征用来得更得民心。书生看文章、古籍,感文中情怀,或伤怀家国天下,或为不公义愤填膺。百姓大多不识字,让他们去读书感受家国情怀不现实,但他们也有情绪被带动的时候,比如听戏、听书。听戏明显是更得百姓喜爱的方式,扎个大戏台,几个村的人都会赶来听一场,甚至不需要花钱。百姓们积极参与,也容易因戏感同身受,与书生看文章是一个道理。所以尽可能多安排些戏班子演出跟战事有关的戏,带起百姓们的心气,到时候再征兵,那些有抱负的青年就更愿意参与,朝廷也就不必硬征了。”
贤一拍掌,“这个方法好!”
祁襄一笑,“有聪明法子,就得有个蠢提议。可以提议每户有兵的人家,适当减免税收,这样百姓会更乐意参军,对家中来说负担也会减轻不少。这听起来是应该的,但皇上未必愿意,减税最后减的就是国库,即便国库充盈,上位者也希望多存金银,以留享乐。皇上不愿意,就会觉得四皇子不甚精明,不懂讨好,对他才会更放心。”
“妙啊!”贤高兴极了,几口把甜汤喝完,说:“我这就去同四皇子说。闻景,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祁襄也不留他,让潘管家送贤出门。
这个法子是他早就想好的,没在贤府跟太傅提,也没主动跟贤说,就是等贤来问他,这才显得不像是他算计好的。这次征兵跟他关系不大,但他想借事为自己办事。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