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条帕子,白君瑜道:“擦擦脸吧。”
祁襄闭着眼睛接过来,胡乱地划拉了两下。
白君瑜放下床帐,“睡里面去。”
祁襄缓缓地睁开眼,“你要睡这儿”
白君瑜没醉,完全可以回家去。
白君瑜自己也擦了把脸,说:“不然呢别的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地方没个清醒的人,万一半夜有哪个心怀不轨地溜进来爬床,皇上和太傅那都不好交代。”
祁襄想想也是,自己喝了酒,估计睡得会比较沉,是得有个清醒地在这。可他跟白君瑜睡一起……
“往里些,把被子盖好。”白君瑜去拿了茶壶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晚上万一祁襄喝了,也不用下地去拿。
灭了蜡,白君瑜也合衣上了床。
祁襄心脏怦怦跳,都快把他的醉意驱走了。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白君瑜同榻而眠,恍然有中坠入梦境之感。
“睡了”不知过了多久,白君瑜轻声问。
祁襄想装睡,但行动快于想法,低低地回道:“没……”
“睡不着”白君瑜平躺着没动。
祁襄搪塞道:“不习惯旁边有人。”
“以后成亲了,还能一直自己睡”
祁襄声音依旧很轻,“不成亲……”
“为何”
“我都这样了,哪个姑娘愿意托付终身”
白君瑜毫不犹豫地说:“总会有的。不过是脸上伤了两道,又不难看。上过战场的人多少都带伤,不一样娶妻生子”
祁襄不接话,他不想耽误别人姑娘,也不想用其他人去做白君瑜的代替品,只能敷衍着:“再说吧……”
安静了一会儿,白君瑜说:“之前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是我偏颇了,对不住。”
祁襄看着床顶,“兮择,别人如何指责我,我并不在意。但你……不行……”
白君瑜自然理解成了因为他们是同窗,又是一起长大的,所以祁襄才受不了他的误会,“抱歉,以后我定会注意。”
祁襄知道白君瑜想的跟他说的不是一回事,但也不想多解释,有些话没必要说,也不能说。他把自己想说的表达过了,白君瑜能理解多少是缘分。
叹了口气,祁襄说:“睡吧,我累了。”
白君瑜问:“不生气了吧”
今天白君瑜将酒换成茶,他就已经消了一半的气了。其实这次冲白君瑜发火,不是完全气白君瑜帮何玉恩说话,而是何玉恩的话真的踩到了他的痛处,他无处发泄,白君瑜又撞了上来,所以发到了白君瑜身上。可谁让白君瑜喜欢何玉恩呢那就受着吧。哪怕说他无理狡三分,他也认。
“睡吧,不气了。我口不择言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白君瑜笑了,“以前跟你争执,也没有隔夜的,这回气性挺长啊。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就直说,咱们还像以前那样。”
“嗯……”祁襄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君瑜,一副要睡的样子。
白君瑜也没再说话。
祁襄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或者很难入睡,但片刻之后他已沉入梦中,踏实安逸。
矛盾和解了,第二天傍晚,被祁襄退回去的东西又如数送到了四合院,祁襄收了。他借着这件事除了奴籍,都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只是比预计的早一些,原本他是想着戏文放出去,皇上顶不住传言,才会给他改籍。至于何玉恩,原本祁襄是想用别人顶这个位置的,但何玉恩自己撞上来,他也是物尽其用了。
达成了计划,祁襄心情不错,白君瑜又道歉了,今天早上还请了他吃早饭,这事就算过了吧。他能这样随意自在地同白君瑜相处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白君瑜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既然白君瑜郑重道歉了,我也不想过多地消磨这份时间――毕竟等白君瑜哪天成亲了,一切就都不同了。
白如来见礼,脸上难掩愁容。
祁襄问:“遇上什么事了”
白如难得露出一脸不高兴,倒不像他习惯内敛的性子,“公子,这事按理来说不应该跟您提,但小的觉得还得您帮着我们少爷出个主意。”
“怎么了”既然关系到白君瑜,他肯定得问问。
“大爷今天晌午送来一姑娘,说少爷这么大了,身边总得有个知心人。还说如果可心了,收了当个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