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舟刚扔完衣服, 就看见站在站在江景元面前的陈一鸣, 顿觉尴尬。
脸色窜地一下红了,清咳一声, 小跑着来到江景元面前,“夫君, 这种活怎么能让你干, 我来就好。”
江景元突然被徐水舟拉起来,不解地看着他,“这不还有尿片没洗。”
徐水舟的嘴抿成一条线,使劲地给江景元打着眼色, 我不能让你在下官面前失了面子吧。
看着徐水舟眨眼睛都快眨出一朵花来, 江景元努力憋笑, 点了点徐水舟的鼻子,像是没有看他出他的意图。
“你的属下来找你,你去忙你的, 反正这些都是我平常做的。”
徐水舟狠狠地瞪了一下江景元, 然后不好意思地朝陈一鸣笑了笑,拍了拍脑袋, 尴尬将陈一鸣给引进了客房。
江景元无奈笑笑, 又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洗衣服去了。
江景元想为朝廷开设女官一事, 远远没有他想象地那般轻松, 为了这事朝堂上已经连续争吵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也将徐水舟推到了风口浪尖,毕竟他作为江景元的内子,是不应该来插手官场之事的。
但因为江景元的出发点是好的, 且他为大明朝立过那么多功劳,没有拿过一分奖赏,文武百官才默许他胡闹这么一回的。
胡闹归胡闹,不能拿胡闹来儿戏。
这一次面对从未有过的压力,江景元没有怂,徐水舟更加不会怂。
因为他知道江景元在给他们哥儿和女人争取一次公平公正的机会,这次怂了,那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有什么比用行动证明是最好的支持。
京都人民日报每天都会在报纸上刊登一些大儒或者名人是怎么看待到底开不开设女官一事。
也有民众的一些心声。
支持的也有,不支持的也有,总之事态已经演绎到白热化的状态,双方都很焦灼。
徐水舟没有偏颇任意一方,越是在这种事情他就越不能乱了阵脚,即使有人在文章上抨击他,他也当做没有看见。
这种焦灼的状态一直到开春,方新立的孩子生下来,彻底地成了一个
一个哥儿隐瞒身份,来参加科举也就罢了,关键他还过五关斩六将走上了进士,更过份的是他居然还生下了孩子。
朝廷对于这事的强烈地表示愤怒,江景元一个人扛起了所有压力。
“是,方新立的事情的确是我隐瞒的,可是你们有看过他在蜀州的成绩吗,一年,仅仅一年,让蜀州的税务翻了三倍,请问在座的那位官员能够做到他这样的成绩。”
江景元拿着户部刚整理出来去年的结算,拍在百官面前,声音有些激昂。
“可他始终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这事绝对不能姑息。”御史们百折不挠。
江景元继续冷笑,“什么叫做大逆不道,哥儿除了比我们男人多了一个生子之外,他们的外表跟我们男人有何区别。”
“我知道众位大人都是在家做惯了大爷的,可能你们觉得哥儿女人的身份都很卑贱,可是也请你们想一想,你们也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母亲,哪有的我们。”
“老祖宗都说百善孝为先,我们能够尊重自己的长辈母亲,为何却不能尊重自己的妻子,女儿,她们有一天也要为人母的,难道你们希望你们的女儿、哥儿嫁进别人家去,一辈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一个男人端茶倒水,而这个男人却还不想着珍惜她。”
“改变这种方式就是让她们走出封建的大门,到外面的广阔的天地去看一看,她们女人、哥儿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即使不靠男人也能撑起一个家,更重要的是人生短短百年,就算是女人、哥儿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后宅的一亩三分地只会把他们给套牢,最后活活的把他们给憋死。”
江景元的一番言论登在报纸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后宅中当然也有不甘心沉寂的女人,她们并非是一生下来就是非得围着男人转的,只是因为这个社会如此,迫不得已。
如今能够有一个能够站出来为她们说话的,感动不已,凭什么女人替男人生儿育女还得不到他们的尊重,就是因为她们太依靠男人了
明明她们在家把家务打理得很好,自己的嫁妆可以养活一家人,却处处受制于男人,这不公平。
一场女性改革的运动就这样轰轰烈烈的产生了,就连后宫每天因为这件事情也闹得鸡犬不宁。
天子都在宫中快要把江景元给骂个狗血淋头,可又奈何不了江景元,最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朝廷才勉强同意开设女官一事,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员位置。
没有人会嫌弃,有了第一步的退让,就会有第二步,就像江大人说得,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五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五前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仅仅五年的时间,大明朝改变了居然不止一星半点。
站在京都的城墙下,方新立再看这座比起五年前还要繁荣一百倍的京都,不禁潸然泪下。
“阿爹,你怎么哭了。”魏平安伸着白嫩的小手替方新立擦干他脸颊上的眼泪。
“没事,阿爹就是被风沙迷了眼。”魏新立哽咽着尽量不让孩子看出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