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赌一场,如果你们赢了,那我就按你们说的立刻去戚家辞职,但如果要是你们输了,那你们的名帖就归我了。”沈墨道。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事关名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沈墨见状,冷哼一声,激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说我投机取巧才赢要我好看,现在就怕了”
“谁怕了比就比,你想比什么”那师兄立刻被激怒。
“既然要赌,那咱们就赌‘眼’吧!”沈墨笑道,这可是他们自己死乞白赖凑上来的,输了也怪不了谁。
“好,就赌这个。”那师兄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小接触的木料可谓多不胜数,早已经对木料这东西熟悉无比,沈墨要和他比这个,那根本就是找死!
旁边两个秦派的人原本见他们师兄要拿名帖和沈墨赌还有些不安,这会儿也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看着沈墨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个自取其辱的傻子。
“那就这样定下了。”沈墨亦笑。
所为赌眼,其实就是木匠行内互相较量的一种方式,除了眼之外,还有手和心两种。
赌眼指的是用眼睛去看去鉴定去辨认,以此判断各种木料的品种、材质、;年份、产地等一系列。
赌手指的则是木匠手上功夫的厉害程度,匠人匠人,到底还是离不开一双手。这个比拼的就是制作出来的成品以及细节的处理。
至于心,指的就是构图设计了。看到成品后推测出其构图不难,但要设计构图出新的完全合理并且更加好的东西,那就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了。
这三种方式,其中又以第一种赌眼最常见。
因为这种方式有准确的答案能分出个对错高低,也不需要太多人来评定结果,什么时候都适用,不像其它两样需要他人来鉴定偶尔还会出现难以分出高低的情况。
“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赌”
沈墨回头看向一旁的学徒,后者立刻道:“我回作坊去问一下师傅,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作坊。”
要赌眼,肯定要有各种木头料子才行,两方分别去找料子再给对方鉴定的方式太耗时间,戚家作坊是个很好的选择,那边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料子。
对于沈墨他们要赌眼的事,洪老并未拒绝。现在还在午休时间,只要沈墨不耽误正事便好。
这件事情发生在饭馆,沈墨带着三人来到作坊时,身边已经跟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
一群人进了作坊,立刻帮着搬了桌椅过来,在屋子中间摆上了两个长长的桌子,供待会儿拿出来的料子摆放。
作坊离戚家大院只有一巷之隔,这边一热闹,戚家大院那边便能听见动静。
戚云舒从管家的口中听说沈墨要与人赌眼,与他赌的人是秦派的人,赌的东西更是他戚家的名帖后,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惊讶。
秦派戚云舒是知道的,近几年来虽然已经有些不如人意,但到底也算是个传承了百年的门派,肚子里也是有些东西的。
和秦派的人比可不比和普通工匠比,大门派的弟子大多见多识广,对木料十分熟悉且精通,普通人想要赢他们难度会大得多。
沈墨来戚家谋事就足以让他记住他,将军案的事情他也确实是对他有几分赞赏之意,没想到如今竟又带给他一份惊喜。
“要老奴去阻止吗”管家询问。
这镇子紧挨着戚家木场,戚家又是以木业为主的大家,来往的都是些木匠手艺人,所以镇上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沾染了些木业的兴趣,对围观别人赌木这事儿可谓是兴致高涨。
沈墨他们的比试这还没开始就已经闹得戚家院子这边都能听见,这要真的开始了还能更热闹许多,戚云舒不喜太吵闹。
“不用了,让他们比吧!”戚云舒支着下巴的手轻轻滑动,食指的指腹抵在了唇边,“对了,咱们府上是不是还有几块好料子”
“是有。”
“让人送过去。”戚云舒道。
管家有些惊讶。戚府收藏的料子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普通货色,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绝非凡品,平日里外面的工匠想要看上一眼都难,更别提借给别人去赌眼。
虽然他还未与沈墨见过面,但这几天的事情下来他倒是对沈墨这个沈家之子有了几分好奇,想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管家收起眼中的惊讶,立刻让人安排,看着下人把选出来的几块木料送过去,管家又回头看向戚云舒,“少爷,您要过去看看吗”
这种类似于鉴定会的比试在他们这一行内不少见,不过作为戚家家主的戚云舒,参加的多是些大型的又或者业内老行家的交流会,这种不入流的他少有理会。
管家本以为戚云舒不会去,却不想他思索片刻后,竟起身向着作坊那边走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