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见是银徽宫的公公跑来,正在记录药材的段延风恭敬迎了过去,“公公,可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公公摆摆手,“不是皇后娘娘,是太子爷,他昨个下午被花瓶砸伤,快随咱家去给太子爷瞧瞧!”
一提到太子,自然是要去东宫,段延风求之不得,那怕昨晚太子已经知道了他故意隐瞒曲柚患有胃病一事,即便是龙潭虎穴,只要能见到曲柚,他嚯了命都要闯一闯,正想说一声“好,我这就随公公去。”
谁想一个年迈的声音突然插过来:“高公公,我去吧!昨个晚太子妃伤寒,我才刚去过东宫,赶巧开了包药准备送过去。”
昨晚给曲柚瞧过之后,顾城安就严令了洪太医对曲柚患有胃疾的事情保密,不得宣外,此时他便是只能说“太子妃伤寒。”
“老师,还是风儿去吧。”
段延风上前坚持道。
洪太医立马扭头过去暗里对段延风使了个眼神,然后瞪了他一眼,“你且好好在这记录药材就是。”
而后转眸皇后派来的老公公,“高公公,我们快些去吧,殿下的伤势可耽误不得。”
“诶,快走快走!”老公公带着洪太医朝东宫匆匆而去。
段延风只能目光黯淡下去,虽然知道洪太医那是为了他着想,昨晚太子没有对他隐瞒之事追究,目前也风平浪静,但若去了,难保太子不会想起来继而责惩他。
她苦心把过失都记给自己,说他是被她胁迫罢了,此番心意,他怎能不领。
可他那躁动的心,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压不下去又怎样,她已成了太子妃,与他再无可能了。
攥着记录薄的手紧了紧,段延风转身走回去捏过毛笔,继续干起自己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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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驾到!”
曲柚正被迫窝在顾城安怀里被他喂着早膳,蓦的传来一声太监的唱报。
顾城安扶着她站了起来。
“母后,这大早上的,您怎的来了”
顾城安眉眼笑开,站在他身前那团裹得厚厚的水蓝色对皇后福,微微沙哑的嗓音甜糯地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直接略过曲柚,一双眼睛紧张又担忧地投到顾城安身上,但在看见男人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之时,彻底怔住了。
她的城儿……
竟然笑了。
皇后指尖发颤,不敢相信站在曲柚身后那笑嘻嘻的男子,是打她娘胎里蹦出来的孩子。
自打顾城安出生,到舞勺之年,再到弱冠,甚至到他如今二十四岁这般大的年纪,皇后都从未见他好生笑过,那脸通常都是阴沉沉的,还盛满郁气,似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特别是在同他讨论选妃之事时,那张脸更是臭得厉害,那次若不是太后将先帝的御令拿了出来强迫,她儿怕是也不会妥协的。
“城儿,你……你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皇后颤着声对顾城安伸出双手。
曲柚主动从顾城安身前退开一些,不让自己挡着,努力降低存在感,方才皇后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似乎风雨欲来,她在东宫住了这六个月,皇后有什么事都是宣她去银徽宫,咸少亲自来过东宫,这突然前来,定无好事。
顾城安瞥了一眼那主动把自己挪开的小丫头,唇角勾了勾,朝皇后走去,将手扶住皇后的掌心,扶着她坐到软垫上,声音温和,“母后可食了早膳东宫小厨房做的这些吃食也不知合不合母后的胃口,母后若不嫌弃,凑合着吃点。”
话落,顾城安发现皇后的双眸还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看,半点没挪开,似在他脸上发现了什么稀奇东西。
“母后”顾城安便唤了一声。
“诶!”皇后回了一声,还是盯着顾城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