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叶心头一跳。
大概动静太大,面前的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清叶“”
江奕辰“”
林清叶连忙用力往后仰,迅速拉开距离。
江奕辰侧躺在床上,眼皮一耷一耷,依旧有些迷糊。
林清叶的脸像是火烧,慌慌张张地挣扎。
江奕辰放开了他,眼睛终于恢复清明。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林清叶“”
他轻声说“是你在我的房间,哥。”
江奕辰一愣,随后四下打量,脸上露出吃惊又尴尬的表情。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林清叶简短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江奕辰在了解事情经过后郑重地向林清叶道歉,随后便快速离开房间。之后两人装着若无其事,不约而同地将昨晚的错误隐而不提。
虽然当天晚上让林清叶很烦躁,事后想起来,或许是那股火消了,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江奕辰在他心中一直是威严、完美的代名词,完美意味着距离,现在他发现江奕辰原来喝酒后也会发神经,拉着人谈心,情绪剧烈,完美中有了不完美,便觉着这人从神坛里走下来,成了一个普通人。
林清叶的心中浮现出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知道了某个别人眼中完美孩子的秘密”,像是捏了一个小小的把柄,与江奕辰的心理距离便缩短了许多。所以之后再见着江奕辰,林清叶便不再像以前那么拘束,不会像以前那般紧张,甚至会主动和他打招呼,说说话。
江奕辰自从上次夜闯林清叶房间后,极少再单独见林清叶,哪怕见了,也不会再有“勾肩搭背”“摸头”之类以前会干的动作,更不会调笑,逼着他叫哥哥,特别正经。好像一夜之间,他便退回成第一次见面那个江总,不言苟笑,严肃有礼,可以拿出去当标本那种不,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连过去都不如。
以前刚见面,江奕辰至少表面上会表现出对继弟的兴趣,该有的接触不会拒绝,经过同床共枕那一晚后,江奕辰反而避开了所有接触。除非必要,林清叶根本见不着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三番两次后,便确定不是自己想多了江奕辰的确在避着他。
这让林清叶十分纳闷儿,心里跟蒙着层纱布似的,淡淡地憋闷,又有点模糊的茫然。
按照常理,被折腾的是他,就算要避,也该是他避着江奕辰吧,为什么反而是江奕辰避着他
难道那天晚上的同床共枕,让他恶心
或者那天我打他的头,他记起来了
或者那晚的亲密接触,让他厌恶了自己
林清叶不由开始胡思乱想,是我体味太重或者是我睡相不好难道打呼磨牙了
到底是哪个,他说不上来,都有可能。
越想心里越沉重,跟个猫爪子似的在心尖尖上刨。
他很想去问江奕辰,然而又不大好开口,更重要的是,万一江奕辰真的回答“对,因为你打呼磨牙放屁让我讨厌”该怎么办
好想去死一死。
就这样维持了几天,江明海的病情稳定了,江奕辰又将林清叶母子二人的搬家事宜又提上日程。话是对着白丽芳说的,从头到尾林清叶都没搭上话。
两人商量的时候,林清叶在旁边酝酿着话语,打算等江奕辰和白丽芳商量完,便单独和江奕辰说两句。
哪怕问话徒劳无功,他也很想知道江奕辰是不是讨厌他。
他想亲口问。
然而江奕辰没给他这个机会,只简单地和白丽芳聊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林清叶又不可能追着他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心里蓄积许久的力量,一下子却泄掉,整个人像是春末的花,蔫吧下来。
白丽芳并没有发现兄弟两之间的异常,等江奕辰离开便拉着林清叶讨论搬家事宜。
原本江家什么都为他们准备好了,但白丽芳和林清叶都有舍不得的东西,专门腾出半天时间去清理。白丽芳打了电话给房东,约了时间退房,房东同意了。
周日下午,江奕辰派了几个佣人帮他们搬家,两人带着几个佣人回到小区,刚上楼,便看到大伯母站在防盗门口等着,脚边还放着一个大袋子。听到动静,原本在看手机的大伯母抬起头来,见到是林清叶他们,立即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你们回来啦”
林清叶见到她便心情不好,“你来干什么”
大伯母连忙提起脚边的袋子,走过来说“这是我买的礼物,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我还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他将袋子塞到白丽芳手上,又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喜气洋洋的红包递给她,“给,迟来的结婚祝福,咱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那红包又大又厚实,想也知道里面装的人民币很厚。
林清叶暗暗翻了个白眼,之前吵得天翻地覆,生怕他们母子向她借钱,现在又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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