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天还未亮,常长安便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后, 才后知后觉。我昨晚不是在桌上趴着吗, 怎么到床上去了?
看着干净整洁的桌子,常长安挠挠头,正疑惑的时候,又一声巨响从外面传进来。
“张文生,你干什……”寻声跑进厨房的常长安看清眼前的状况, 后半截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咳咳, 咳……”
厨房浓烟滚滚, 一片狼藉,偏偏张文生还毫无知觉的来回忙活着。
眼睁睁看着张文生即将要把一只活奔乱跳完整无缺的鱼直接丢进锅里,常长安迅速过去, 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拽了过来。
鱼蹦弹着掉到地上,两腮一张一合, 睁大着眼珠,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无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张文生!你干嘛呢!”
张文生转身, 扭头:“在下做……”
“噗呲!”
看清张文生那张花里胡哨的脸, 常长安一下没忍住, 笑出声。
不知道常长安在笑什么的张文生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刚要开口。被常长安打断:“你去照一照。”
常长安一指旁边的大水缸。
张文生不明就里过去,低头, 身体僵了一瞬。
一把推开常长安,迅速回屋。身后是常长安在厨房里肆无忌惮的笑声。
再次出来时, 常长安已经将厨房收拾好,一个人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浓烟散尽。
看着脸上已经干干净净,从头到脚都看不到一丝烟灰的张文生,常长安挑眉:“你竟然不会做饭?”
这么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性子,她还以为他就是个老妈子,什么都会呢。
“君子远庖厨。”张文生到说的一本正经。
“不会做你进来瞎胡闹什么,也不怕把厨房给烧了!”
“没进去之前,在下以为在下是会的。”张文生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简直是糟蹋我昨日买的菜!”常长安瞪了眼张文生。
钱被偷了,她昨日又因为遇到了张文生所以把小二给的钱又还回去了。所以现在两人用的钱全是当初她借给张文生的钱,本就没有多少,这小子还这么糟蹋。
昨日知道张文生租下这间小院几乎把全部家当都花出去后,她恨不得揍死他。
性子像个精打细算的老妈子,没想到生活习惯大手大脚的跟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似。
一看就知道是个死读书的败家子,没遭过艰难世事的毒打!
“钱财乃身外之物,常兄……”
“闭嘴!”眼看张文生又要一番通篇大论,常长安将好不容易从厨房拯救下来的菜丢到张文生怀里,“洗菜总会吧?”
张文生站在原地,目送常长安气鼓鼓的进了厨房。
低头,看着怀里的菜,眼眸深处带着抹与平素迂腐老实的性子完全不符的戏谑与得意,唇角微勾。闲适悠然地走到井旁,老老实实洗菜。
“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张文生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常长安,薄唇轻启,自言道。
常长安昨日买的菜原本是为了庆祝两人在京城落家,准备今日做顿稍微丰盛点的午饭,结果一大早就被张文生给糟蹋了个差不多。所以早饭做好后,常长安就只给了张文生了一碗白粥作为惩罚。
然而平素明明又事又迂腐的张文生,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弄的她都要以为是她不小心给他碗里放了什么美味佳肴了。
果然,张文生这个怪人,每天都在打破她的预想。
鉴于两人身上都没多少银子,吃完早饭后,两人商量着该找点什么活计混口饭吃。然而无论常长安提出什么注意,全都被张文生一口否定。
不想再听他长篇大论,给自己耳朵找不自在,常长安决定自己去外面街市转悠。明确表示两人分头行动,不许张文生跟着自己后,常长安才一脸无奈的出了门。
她觉得答应张文生,一起住在这个小院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折麽。
等姑奶奶挣够钱了,就立刻搬走!
福春楼那边的街市肯定是不能去了,万一又遇到那个变态掌柜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也就东市一个地方可以去。
在京城,类似常长安这种,没多少钱才,找点活计填饱肚子的外地试子其实很多。
甚至形成了这么一个试子圈。在这个圈子里有专门做这方面介绍的人,被称为引人。他们每天都会在街市上转悠寻找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书生。
常长安还没在东市转悠多久便被一名引人给盯上了。
“这位兄台,可是在找活计?”一名面容可亲,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微胖,笑起来脸上有两枚酒窝的男子,拦住了常长安的路。
“你是?”常长安上下打量了一眼男子,戒备道。
“在下是前面不远处清轩书舍的伙计,兄台是来京城赶考的试子吧?”男人一指前面巷子拐角处的一方舍。
“阁下……?”
“书舍最近在招人,方才见兄台似乎是在找活计,不知兄台可愿意?”男人说的诚恳,“兄台务须现在就答应,可随我前去看看,再做决定。”
常长安见书舍也不远,人来人往,而且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心怀鬼胎之人,便点头随其过去。
两人进了书舍,那人留下一句我去寻掌柜过来,便离开了。
从外间舍不大,不过一间小小的门面。进来后却发现里面另有乾坤,书舍是纵向延伸的,里面很长,有着不同的隔间。
目力所及的外间,装饰清幽,挺多人安静坐着喝茶,十分惬意。
常长安顿时感到满意,戒备也去了不少。
没过多久,一十三四谁岁的少年过来,让常长安跟着他过去见掌柜,常长安不疑有他,便跟着过去了。
从廊道走去最深处的隔间,里面坐着一名妇人,妆容很浓,拿着烟袋,盘腿坐着。见常长安过来,拿烟袋敲了敲旁边的椅子,示意其坐下。
“多大了?”女人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