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乐宁抬眼张望了一圈微微一怔,随即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走岔了。”
眼前香香软软的少女柔声道着歉,邵煜心头一动,俯身在她唇上轻轻浅浅地啄了啄,眼尾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透着些许雀跃。
“诺诺好似愈发甜了。”
萧乐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骇了一跳,连忙伸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推拒道:“这是做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了……”
“诺诺是怕被谁看见?”邵煜眸子一沉,将她抵在一旁欺身而上,右手紧紧地圈着她纤细的腰肢。
“我、我……这光天化日的,被谁看见都不好啊……”怀中的小姑娘一急,声音更是娇娇糯糯的。
邵煜玩味地看着她的面颊愈来愈红,心中泛着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觉。他眸子一暗,俯头又在她唇上吻了吻。
“唔唔……别……快松开我!”萧乐宁嗅着鼻尖儿的清冽气息,只觉得面上像是被火烧了似的,灼的她眼眶蒙上一层雾气。
他勾唇,定定凝视着眼中的晶莹水珠儿,心中一阵疯狂肆虐而起,环着腰肢的手骤然收紧,眼底凝着一丝狂热。
她愈是可怜,他便愈是控制不住地想欺负。
萧乐宁惊恐地看着那双染着狂意的眼眸,心头猛跳、满心都是惊惶不安:“你、你放开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拒挣扎,眼前的男人却是纹丝不动,眼中兴味愈发弄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邵煜沉声,低头看着她那双因用力泛白的小手,眼中疯狂渐退、阴云密布,“是怕你心心念念的表哥撞见?”
“邵煜!你神经病!”萧乐宁气得止不住地打着颤,眼中蓄着的泪水夺眶而出,“你、你……你有辱斯文!”
“那是我表哥,我们二人清清白白,只你这等心思龌龊之人才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怀中少女被人欺负得紧了,纤细香软的身子轻轻.颤着,邵煜心中一疼,下意识地将人搂紧,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细细吻去她面颊上的咸涩泪水轻轻一哂、低声道:“我竟拿你没有一点儿办法。”
邵煜自嘲地咧了咧唇,眸子微垂敛了讥诮缓缓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愈来愈心慈手软。
一阵沉稳脚步声传来,邵煜抬眸,看见右手不自然僵直着的燕诤阴戾一笑:“诺诺,你表哥当真来了。”
萧乐宁咬着牙低吼:“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诺诺,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清朗声音从身后传来,萧乐宁怔愣了一瞬:他来做什么?
“六皇子有何贵干?”邵煜挑眉轻笑,眼中冷然。
“邵煜,你若是欺负了诺诺我便让你碎尸万段。”燕诤握着拳,目光阴冷漆黑。
邵煜裂唇,将萧乐宁挡在身后嗤笑了一声:“夫妻间的情.趣也要管上一管?六皇子您手伸的这么长,可是伤都好利索了?”
“放肆!”燕诤看着邵煜身后仅露的一片衣角,放缓声音道:“诺诺别怕,你如实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多谢六皇子好意,没人欺负我。”萧乐宁尽力压制住哭腔,淡淡道。
“你莫要怕他……”
“六皇子!”萧乐宁今日也没了好性子,连声音都利了几分,“难不成非要我日子过得不舒坦、世子日日对我沉着脸发脾气你猜觉着好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往事皆是云烟,我已嫁做他妇,你也当寻觅良人才是。”萧乐宁从邵煜身后走出,曲着膝盖行了一礼,“萧二愿六皇子会觅得如花美眷、幸福永安。”
“我们走吧。”萧乐宁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一条通往宴厅的小路走去。
邵煜笑着跟上,眼下泪痣闪着妖异光彩。
燕诤看着那双宛若鸳鸯般的背影,面上深情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萧乐宁,我定会让你跪在我身前求我要了你。”
太阳渐渐西斜,风也凉了些许。
出门之时,萧乐宁躲了邵煜罩过来的斗篷,轻声道:“我不冷。”
“诺诺听话,外头冷。”秦氏关切道。
“娘,我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前儿个大夫还说我燥火旺,叮嘱我千万别强捂着。”萧乐宁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诺诺就先回去了,娘您与爹爹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也不等秦氏说话便转头迎着风往外头走去。
“母亲我这就带着诺诺回去了。”邵煜笑道,转身追了上去。
“注意安全啊!”她扬声叮嘱了一句,疑惑地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有些担忧,“这俩孩子是怎么了?方才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秦大夫人江氏笑着劝慰道:“莫担心,小两口闹脾气是常有的事儿。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反倒是个增进感情的好事。”
“但愿如此。”秦氏面上担忧未减,心中琢磨着什么时候亲自到宁国公府去瞧一瞧。
马车缓慢行着,炭火很足,但车内仍是好似结着寒霜一般、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凛然寒气。
二人静静坐着,萧乐宁紧贴着车壁一言不发,眼眸低垂、长睫轻.颤,心思极其复杂。
心中萦绕着浓重恼怒,可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一次又一次护在自己身前时的场景。
“你与秦盛谦是青梅竹马?”
萧乐宁偏头扫了他一眼,见他又提起此事心中不耐,眉尖儿缓缓蹙起:“对。”
“感情颇为要好?”邵煜挑眉、凝视着她皱紧的眉头目光渐深。
“没错,众位表兄弟姐妹中,我与他感情最好。”萧乐宁微微偏过身子,气极反笑:“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庶出舅舅、姨母的儿女,唯有二表哥是我嫡亲舅舅所生,我不跟他好、跟谁好?”
邵煜洗茶动作微顿,面容透着些许尴尬:忘了这茬儿了……
“听闻长辈们曾想将你许配给他。”邵煜敛眉,面不改色地继续问着。
心中的疙瘩总要解得干干净净才好。
“我不知道。”萧乐宁坐了回去,复又靠在车壁上,揪着手中锦帕闭上眸子再不吭声。
邵煜偏头看着她,眸中目光莫测:“当真不知?”
心头火气“蹭”地窜了上来,萧乐宁直起身子,平日里再软和不过的眼眸腾着簇簇火苗,“我知道,还很是期盼,世子您可满意了?”
话音刚落,萧乐宁便悔了:“不是……我……我……”
“很是满意。”邵煜眉目一凛,阴戾地舔着唇,“可惜你却只能同我了此残生,你未来的荣宠富贵都系在我身上。”
其实……可以和离的……
萧乐宁默默想着,却是没敢说出口。她若是说了,恐怕明日就会横尸荒野……
一路上再也无话。
眨眼间便到了宁国公府,邵煜掀了帘子跳下马车、翻身上马:“一月,随我去趟岁郁楼。”
“是。”
萧乐宁透过窗缝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懊恼地咬了咬唇:与他争这些做什么……
岁郁楼是大燕有名的风雅酒楼,文人骚客常在此吟诗作对、处处皆是墨香,很是清雅。
邵煜阴着脸迈了进去,熟稔地上至二楼推开第五间房门。
“哟,这可真是稀客。”迟景推了面前的酒盏,笑道:“不在家陪媳妇儿,反倒找我这个孤家寡人来了。”
邵煜嘲讽笑道:“前些日子还揽着玉阳楼的头牌寻欢作乐,这才过去了几日,竟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迟景瞥了一眼他眼中黑云冷眼道:“谁惹了你你便找谁撒气去,挤兑我做什么。”
邵煜饮了一口竹叶青,自嘲道:“我若是能骂得打得就不会来这儿了。”
迟景眼睛一亮,凑近了些许:“跟嫂子吵架了?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也不让着些。”
“闭嘴。”邵煜抬手开了窗,刺骨寒风迎面而来,幽深瞳孔暗涌丛生。
萧乐宁丧着脑袋回了清心堂,洗漱更衣后就将婢女全都遣了出去,偌大屋内只余下她一人。
她漫不经心地拿了卷书斜倚在床头,眸子盯着锦被上富丽堂皇的凤穿牡丹出神:亦双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白眼狼……便是看在他一直护着我的份儿上我也不应该同他吵的。
心中复杂难捱,她扔了书卷、抱着汤婆子躺在拔步床上。
她侧躺着,习惯性地看着窗子方向,想起院中的那棵大榕树。若是到了夏天能开窗的日子,定是满眼都是葱郁绿色。
周身淌着一股热气,头脑愈发昏沉。
许是傍晚时候赌气没披着斗篷有些着凉了。萧乐宁往被子里缩了缩,扬声唤了唤:“亦双?”
半晌无人应声,她有些疑惑便又唤了一遍:“亦双?”
屋外静悄悄的,仍是无人答话。
萧乐宁觉得有些奇怪,若是亦文亦婵她们,睡过去倒不足为奇,但亦双最是谨慎,断不会睡死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下床去看看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至自己跟前,萧乐宁心头一阵急跳,大声喊到:“亦双!亦双!”
“嘘,轻些喊着,若是伤了喉咙,等会儿快活之时的吟声便不好听了。”邵让笑着伸手按住她的唇,一片烛火摇曳中,她惊恐地看着那双欲、望横生的眼眸,立时便掏出枕下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腕上一痛,匕首应声落地,邵让钳制住她细嫩双手,眸子控制不住地从她身上缓缓扫过,丰胸细腰、肌肤莹白细腻、一寸一寸皆是蚀骨的诱惑。
“好嫂嫂,哥哥不疼你,让我这做弟弟的好好疼一疼你如何?”邵让失了理智,欺身俯了上去。
仓惶挣扎之间,萧乐宁抬腿向他某个部位踢去。邵让登时便白了脸,松手弯腰捂着。
她奋力推开他,捡了地上的匕首便往门外跑去。
一阵剧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眼见着到嘴的肉就要跑了,邵让咬着牙撑起身子,一把便将萧乐宁圈在怀里按在屋中的圆桌上。
“亦双!亦双!”她急的声音发颤,满脸都是仓惶泪水。
“你叫了那么多声都不见人进来,就不觉得蹊跷?”邵让咧着唇,一把扯下她腰间系着的绳结。
“你将她怎么样了?”萧乐宁挣扎着,心头笼着巨大恐慌。
“都这个时候还这般担心别人?啧啧……不如二女共侍一夫?你觉着如何?”邵让眸子通红,如残虐猛兽般看着娇媚女子哭喊着。
萧乐宁咬着牙,挥着手中匕首狠狠在他身上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来,他那双满是阴冷暴戾的眸子布满腥红血丝。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叫你快活,你竟恩将仇报!”
衣裳散乱,露出一片雪白肩颈,邵让猩红的眸子直直盯着那片如玉肌肤。
萧乐宁见他愣神,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大步奔向门边,伸手一推、门却丝毫未动。
“我已从外面锁了门,你若是知趣便自己过来,否则等会儿疼了别怪我不知怜香惜玉。”邵让阴狠地看着她,也不急着过去,渐渐放缓了声音,“那般快活事儿,你定是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萧乐宁噙着泪,眼前一片浑浊朦胧。她举起匕首放在脖颈处,眼中满是决绝:“我死了,你也别想安生。”
手腕上刚一用力,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她抖着手,依稀望见一双狭长眼眸。
“我的人也有人敢碰,怕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