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等着也好, 方才是奴婢突然听闻那事一时震惊的乱了方寸。夫人您在病中, 本就不宜接待客人。”亦双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掖了掖被子, “再说了, 人又不是在咱们府上丢的,关咱们世子什么事”
亦双狠狠啐了一口,白皙面庞也染上一层愠色。
萧乐宁闻言,秀气的眉尖儿轻轻蹙起。她心头一跳, 突然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
她猛地坐起身来, 一把抓住了亦双的手“你说这事儿不会是世子做的吧”
亦双脸上表情一僵“不不会吧”
萧乐宁眼眸轻垂,眉宇间蒙着担忧“他们这般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肯定是抓住了世子的把柄”
她心神不宁地捂着胸口,只觉得心里头慌得厉害。
“不成, 我得去看看。”萧乐宁急匆匆地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夫人遇上世子的事怎么就乱了手脚”亦双连忙劝阻道, “人人皆知您重病在床,您实在不宜露面。奴婢已经派人去宫门口等着世子了,您还是等世子回来等他处理吧。”
萧乐宁皱眉思索了半晌,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缓靠在床头的雕花栏杆上“白家都谁来了”
“白家老夫人和白夫人都来了。”
萧乐宁略微捋了捋鬓间的碎发, 轻声道“我病中不宜出门, 你去派人将二位夫人请到这儿来说话罢。”
亦双审度着她的脸色便知晓她心中已经定了主意, 她家姑娘虽是性子柔弱随和,但若是定了什么便轻易不会再改主意。
她也不再劝,只按照她的吩咐派了人去。
萧乐宁靠在床头,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吱呀”一响。
“煜哥儿可真是个疼媳妇儿的, 这地龙烧的真热。”白老夫人谢氏笑道。
萧乐宁知晓她这是讥讽自己不懂规矩,但也没往心里去,只又拿了个软枕垫在身后,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我家夫人病重,不能起身迎接招待,还望夫人们原谅。”亦双虽是对着二人屈膝行礼,但话中却听不出来丝毫恭敬。
“瞧这丫头的气派,全天下也只有丞相府才能养出来这般水灵的婢女,连老身见了都觉得喜欢。”白老夫人淡淡地赞着,话中含义却饱含讥讽不满。
“奴婢谢老夫人夸赞。”亦双面上笑眯眯,心中却甚是瞧不上这假慈祥的谢氏。
几句话夹枪带棒的,萧乐宁心中愈发没了底。
“咳咳”她思量了一会儿,突然咳了几声开口,声音虚弱无力,“乐宁病重无礼,还望舅婆、表舅母不要怪罪。”
“哪儿的话。”白老夫人摆了摆手,凌厉的老眼带了层薄薄的慈爱,端的是一副宽厚长辈的做派。
谢氏是块老姜,场面话说得足足的。
白夫人吴氏却是个头脑简单的,她心中惦记心疼自己遭受那般祸事的女儿,眼看着自家婆母句句都说不到点子上,心中焦急难捱“我与母亲今日来是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萧乐宁听着吴氏的话,觉得她好似没把这事跟邵煜联系在一起,若是她知晓是邵煜干的,定是会兴师问罪,而不是坐在这与她“商量”。
思及此处,她心中才稍稍安稳了些。
白老夫人不悦地瞪了一眼吴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咳咳”萧乐宁又咳了两声,做足了重病的模样,“不知舅婆与舅母有什么要紧的事咳咳乐宁、乐宁若是能能做得了主,自然、自然会帮上一二。”
吴氏见她说半句话便要咳上一阵儿,若不是早听说她是中了毒,还以为她是得了晦气的痨病。
“那舅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白老夫人哀声一叹,抹着泪水道,“我那孙女的事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可怜我那如珠似宝的孙女儿”
“乐宁在家中养病,并未、并未听说过什么有关有关白小姐的事情。”萧乐宁状若无意地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问道,“不知白小姐她”
“这等事你不用过问,你只要劝着煜哥儿娶了栀栀便是。”吴氏向来是个炮仗性子,对闺阁后院这些很是不耐烦,她心中一急,便不管不顾地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