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萃华楼用了午膳,叶勉提议去湖边散步消食儿,他用了半个月的清汤寡水病号饭,突然来了这么一顿鱼肉,吃的有些撑。
那几个都有些犯困,想趁着午后的课钟响之前小憩一会儿,只魏昂渊说自己也吃多了,要和他一起走走。
风依旧很紧,午后阳光却足得很,俩人吃得饱又穿着防风雪的皮毛斗篷倒不觉得怎样冷。
刚被放出来的叶勉兴致很高,和魏昂渊两个绕着结了冰的未湖边走边闹,一走走出去好远,直到看到一处院门。
“我们都走到坤瑞院来了”
“什么眼神儿,没见牌上写的是启南院”魏昂渊哼道。
“呦,匾换的挺快,”叶勉一招手笑道:“走!进去看看。”
魏昂渊跟了上去。
进了院子绕过一块刻着学规的青石照壁,又穿过一道花间甬路才看见他们湖边的学屋。
叶勉一边走一边和魏昂渊感慨,“怪道大家都爱这个院子,我们院儿到了冬天就只剩青松映雪,人家这里这么多处矮梅灌丛,颜色就比我们热闹。”
魏昂渊笑了笑,“再过三年我们搬过来,到了冬日就让侍童每天收梅上雪来煮茶给我们喝。”
“你说得我今年就想和他们抢院子。”
魏昂渊皱眉,想了好久才说:“怕是不妥,不占理且时机也不好,不过你若是真想来......”
叶勉愣了下轻笑道:“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说完揽着魏昂渊脖颈上了曲桥,“咱们去他们学屋看看。”
“嗯,一会儿你要是想发作哪个,就偷偷告诉我,我替你出面,如此叶侍郎就抓不住你的错处。”
“我发作谁”叶勉奇怪问道。
“你不是来找启南院麻烦的吗”
叶勉差点一个踉跄:“我就随便看看,再说我找他们麻烦做什么,我挨我爹打和他们又没关系。”
魏昂渊上下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曲桥那边的学屋说道:“这话我都不大信,齐野前些天刚来闹了一场,还伤了人。”
“齐野这疯子,”叶勉不屑撇嘴道:“我和他可不一样,我可是谦谦君子,自是温文儒雅。”
魏昂渊被他恶心得差点把刚用的午膳吐出来。
俩人刚到学屋廊下,还没进去就见两个带着束发银冠的启南院学子迎了出来。
那俩人客气地和魏昂渊叶勉两个行了个同窗礼,道:“不知魏少爷和叶少爷到启南院所为何事”
那俩人掩饰不住的满眼戒备,叶勉心内好笑,暗骂了齐野一回才咳了声说:“无事,随便走走。”
魏昂渊没有说话。
启南院那两个对视了一下,无奈挤出笑容:“那不如来学屋里坐坐,还是.......”直接滚
叶勉笑了笑:“那我们就进去喝杯茶暖和暖和,”说完也不理那俩人满脸懊丧,径直走了进去。
学屋里一应案几摆设倒是和他们启瑞院一样,只西边角的落地青鹤瓷花瓶里插了几只新鲜的红梅,倒是多添了几分雅致,屋里火盆也足,想来他们打南边来还不适应京城的冬天。
学屋里十几个启南院的学生都绷着脸,面色不善得看着他。
叶勉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依依回看了过去。
别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金陵这些个虽看着比他们清瘦,却都长的白白净净挺好看,有个看着年岁最小的红衣少年长得最好,脾气却好像不大好,眼睛似含着火光,亮的不得了,可能是以为他们过来找茬挑衅,一甩袖子就要往前冲,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峥哥儿,回来!”
魏昂渊看了,本来就冷着的脸更黑了,眉毛一立就要上前教训,被叶勉及时打断:“你们启南院连待客的茶都没有”
“有!”刚迎出来的其中一个叫端律的学子似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一边吓愣的侍童:“快去烹些新送的绿尾茶来。”
气氛不是很融洽,但却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剑拔弩张。
叶勉向来自来熟,笑起来又人畜无害,就这么让启南院几个同窗陪着尬聊了一盏茶。
眼看着要敲课钟了,叶勉起身要走,启南院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叶勉却在临出门时转身回邀。
“从不见你们去其他院子走动,同窗之间都生疏了,不如过两日来我们启瑞院喝个茶”
“呃......”端律犹豫了下。
魏昂渊冷哼:“怕人家是觉得我们拿不出绿尾这样的好茶来招待,不稀罕呢。”
端律无奈苦笑,“岂敢,过两日定去拜访。”
叶勉笑得开心,冲一直瞪着他的红衣少年一扬下巴,“峥哥儿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