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列锦下意识接起电话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里铅笔尖仍戳在纸上,漫不经心问道,“怎么啦?”
“啊……就是……”江慧儿声音都带着颤,简直像撞见了鬼般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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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点啊,慢慢说,不然也说不清楚呀。”列锦忙安慰她。
那个“啊……”真的好夸张,语调里都不知转了多少弯。
“……是!”江慧儿听罢,更夸张地猛灌进一口水,深吸口气,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跟她说明白,“我感觉冷静些了,那我长话短说。”
“我今天打探职高恩哥是谁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和沈家铭私下约了架,就今晚,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关键,关键……”
“关键他妈的,他们一群人打沈家铭一个,沈家铭还同意了!”
“……?”列锦手一杵,“啪”地一声轻响,铅笔尖立即断了。
“什么时候?”
这他妈……什么事儿?
现在,连她声音也不禁带上颤。
“就、就今天晚上啊!就现在!估计已经打起来了吧!”
“啊……我的天哪,你说这该怎么办啊,锦锦?”
“就……唉,我给你发聊天记录吧,你看了就懂了。”
江慧儿又气又急地捶捶桌子,传来“咚咚”响。
“不,不是……”
这突如其来一出,简直和平地惊雷没两样。
刚才还安慰江慧儿冷静的列锦,现在自己都不淡定了,手心里瞬间冒出汗来。
但她放下笔,努力让浑身沸腾的血液平静下去,用抖得十分厉害的手,飞快划过那一溜聊天记录。
目光飞快扫过,最后锁定在一地址上。
她知道那是哪儿。
就职高东面那一带,较荒凉的一处,的确很适合干架。
她迅速对电话道,“太长了,我没……不是,我懒得看,我在画画……你能从头到尾给我讲讲么?”
而后,就按下静音,把自己这边的声音全都蔽掉。
江慧儿:“……”
天、天啊,列锦还会画画……
她有点愣。
然而,现在这都什么时候,这个完全不是重点啦!
“好,好,我跟你说。”她没再听列锦那边动静,也没注意到屏幕上的【对方未打开麦克风】字样,还以为列锦真的正一边画画,一边听自己电话,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还记得吧,我昨天说过,我想打探一下那个什么……恩哥到底是谁。”
“于是,我几乎把我在职高里认识的人都给问了遍,却没想到,忽然打探出这么个惊天大消息!”
“那个什么恩哥,叫阮承恩。”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不过现在想想,难道是昨天晚上,他和沈家铭单独谈的?你还记得他俩去单独说话了么?卧槽,真的就……太可恶了吧!”
“反正,现在几乎人人皆知,他们一群人要和沈家铭一个人大干一场……”
“这么多人都等着看戏,却偏偏瞒得住黄毛那群人,你说职高这些人坏不坏啊!”
“唉,告诉我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我什么立场。我认识你,所以我肯定站你这边、帮着沈家铭呀……”江慧儿叹口气,“他不知道这些,所以就当我是个吃瓜群众,乐呵呵地全跟我说了,说的时候还激动得不行,可我快气死了啊!”
“不过,现在说也晚了,我觉得来不及了……”
“怎么办啊锦锦,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昨天那个黄毛啊!不过我们知道地点,我们报警好不好?”
说到这儿,江慧儿不说了,等待列锦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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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沉浸其中,自始至终没觉得电话那头安静得有点蹊跷。
更不知道,发生这种事,列锦怎么可能画得进去画,早就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听江慧儿说完,她才迅速拿起桌上水,喝了口,清了清嗓子,取消了静音,尽量平静道,“别。”
弄不好,会把沈家铭给整进去的……
“你别慌。”她安慰江慧儿,装得不是一般沉着冷静,自己差点都信了,“这件事就别管啦,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就是我现在忙,聊天记录太多了懒得看,要不……你给我念一遍……行么?”
“啊……”江慧儿一脸懵逼。
这么淡定啊。
还有,她自己也画画,画画有这么令人沉迷吗?
不过,一想到上次运动会的事,列锦遇事既沉着又聪明,现在她都不着急,自己着急岂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啊,好啊,你画吧,我给你念。”江慧儿点点头,扒拉着聊天记录,一板一眼念起来,“嗨,在嘛?问你个事儿……”
……
列锦:“……”
虽然自己都觉得念聊天记录有点搞笑,可是她真的没时间看。
说完话,她依旧点下静音,将手机塞进兜里。
而后,飞快跑出家门,融入茫茫夜色。
就听江慧儿念着……
“——啊,好想去看热闹啊,可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你不懂啊,这在职高是件多么大的事!沈家铭欸,你不是上次还打听来着?你说他再能耐,还能打过一群人?我看是飘了。平时,他都不稀罕来学校的;来了,就是乌压压一群人跟着,那阵势,啧啧啧,真是绝了,要多拽有多拽。所以,我真的贼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大哥挨打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在哪里?”
“——废话,大家都知道。”说着,就报出列锦看到的那个地址。
“——那为什么想去不去看?”
“——不让看呗,可能是商量好的。收拾归收拾,阮承恩会让一些人堵在巷子口,谁也不让进,或者,也是怕来救兵?”
听到这,列锦一顿。
一边继续小跑着,一边暗自活动着手腕。
更加坚定下来。
昨天,她以为要干一架的,然而出了变故,没有成。
原来,是这一茬在今天等她。
刚才,她一本正经跟江慧儿胡说八道,说什么沈家铭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
可是,他就是傻子!
全天下最傻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