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的寅时,李v温照例醒了过来准备起床,虽然无权无事,但是作息她还是保持了下来,她从不是自暴自弃的人,而是时刻准备着重新掌权。
她醒了,内侧的阴云霁比她醒得还要早,此时正侧身睁着清醒剔透的凤眸看着她穿着中衣半坐起来。她的头发还是昨夜自己给她散下来的,柔顺的青丝垂了一后背,明黄的龙衾堆在纤细的腰间,整个人显得迷惘又无辜。
身为皇帝,起床这个环节她只负责坐起来,连掀被子下床都不必。知道她醒了,自会有成排的侍女过来替她掀开,扶她下床,服侍着她洗漱梳妆。
可是今日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李v温皱了皱眉,准备屈尊自己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动了一下,冷不防阴云霁从内侧伸手将她拽回了被子里。撞上他的胸膛,能够清晰的听见他沉稳的心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李v温瞬间彻底清醒了,她睁大了桃花眼,轻轻的支起胳膊想要起来,却挣不开他。
“已经寅时了,你怎么还不起来”李v温的声音被埋在衣料里,显得闷闷的。
“陛下,再陪我一会吧,好吗”阴云霁将下颌放在她的头顶,没有刚起床的慵懒,已然是醒了很久了。
他不知道李v温是怎么传递出消息的,但是他能肯定,如果她想重获自由,必然会选在今天动手,也能猜到她选择的地点。
他早已吩咐过毕方,今日将近侍军都收回东宫钟粹宫的演武场,无令不准出。城内也不必再戒严,城外的三千营和五军营不准妄动。
想必此时乾清宫外毕方正在收编军队,他需要拖住李v温一会儿,不让她发现异常。
李v温的脸有些红,“这怎么可以,这是白日…,总之于礼不合,不可以。”后面那两个字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虽然她也很想君王不早朝,可是那也应该是大婚之后,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间触到了阴云霁的逆鳞。
若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这样说,他定会百般的报复回去,可是如果是她,他反倒会感到高兴,因为证明了她其实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何的小心翼翼,如何的避而不谈,都比不上从来未曾在意。除了算计他的时候,其他时间她待他都是自然而然。
阴云霁闭了闭眼睛,温柔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轻笑道:“陛下多虑了,我其实做不了什么,谈不上于礼不合。”
她不放在心上,他却偏偏要提醒她。接近她时怕她嫌恶,可是现在看到她不在意,又觉得不太现实。
他仗着自己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缺陷,心安理得的别扭着,不断的来回试探她。
李v温皱了皱眉,眸中的颜色瞬间转深。他总是这样,从不肯有片刻服服帖帖待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东想西想。
李v温恨得牙痒,忍了一圈,反倒是气得笑了。她仅有的一分力气,可是自幼习武,那柔跤的招式也能使得出来。
她认真发了力,直接将阴云霁的手反折到头上,灼灼疏朗的眉目,带着戾气直逼上来,压在阴云霁的耳边,低声说道:“呵,你做不了什么,朕做得了。海外汉朝那李延年的典故你也不是不知道,御用监积下来来的玩意儿也不少,怎么,你想试试”
这次变成阴云霁挣了挣,因她失了内力,倒是能挣开,可是挣开了一瞬下一瞬又被捉了回去,反复几次他的手愣是没从枕上抬起半寸,反倒是自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扭来扭去失了力气。
李v温低下头,脑后的青丝滑落,垂在他的脸上,遮掩着他的脸更红了。她看着他窘迫的神情,轻笑道:“别费力了,若是柔跤这么好挣脱,也白费了父皇当年请天下数位名师来教朕了。”顿了顿,见他不听,又低声喝道:“别乱动了,仔细伤了你。还是说,你真想试试”
阴云霁白皙的脸上染着绯红,半阖上眼帘紧咬下唇,深恨自己挨了一刀身体脆弱,武力值比不上李v温。馥郁的龙涎香压得他心跳加速,她又步步紧逼不放,他不得不停下来,小声说道:“不,不想…”
李v温轻笑,眯了眯眼睛,拖长了声音,“哦―不想”复又俯到他耳边,带着几分生气,“不想你说什么胡话来撩朕记住了,这种话只能朕说,你少说,尤其别用那副心里不甘愿的样子说。”说罢,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万千桃花对凤眸,“知道了吗”
阴云霁仓皇的移开眼睛,试图隐藏在额前的碎发后,左右乱瞥着点点头,“知,知道了…”
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提这档子事了,李v温满意的笑了笑,放开了他的手,问道:“还不起”
阴云霁算了算时间,毕方估计已经把事办完了,便顺从的点了点头,翻身半坐起来,衾被堆叠掩住平坦的小腹。
李v温跳下床,理了理中衣,转过屏风后,召来尚饰女官等人,仔细穿戴好外袍。
阴云霁在床榻上看着屏风后一众模模糊糊的身影,推开腰间的锦被,自己站在榻下动手穿上外衣。
修长的手指正堪堪扣住腰间和田蹀躞带的最后一环,李v温恰好也穿戴好转过屏风,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