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听着他声音雌雄莫辨,淡淡说道:“也对,没了我从中阻挠,陛下和顾江离本就是琴瑟和鸣,称心如意,如今倒算是拨乱反正了。”
夏安摸不透他的意思,也不知他说的是正话反话,只得含混道:“也不能这么说。”
窗外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炸开,即使没有亲眼目睹,也能够猜出来婚礼是多么的盛大。可是想象中的觥筹交错再对比牢房里的凄清冷寂,越发显得气氛阴暗诡秘。
阴云霁偏了偏头,发丝飘在耳边。他舔了舔薄唇,硬生生润出胭脂色,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不过陛下今日大喜,我也要好好庆贺一下。”
夏安越听越像假话,心下着急,不禁说道:“你庆贺什么莫不是要寻死吧”
阴云霁闻言显露出诧异的神情,凤眸微睁,顿了一下才笑得开怀,说道:“你怎么会那么想我和陛下又没有仇,为何要在她大喜的日子,给她添晦气呢”
夏安心道你作得还不够么,谁知道你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是怎么想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阴云霁的状态明显不对,虽然说话还是流利,可是目光涣散,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呼吸频率也时快时慢,自己还是不要刺激到他了。
正想着,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下一刻,身着正红冕服的李v温就从容的踏进了牢房。
别说阴云霁,连夏安心下都是一凛。长时间没有见了,今日窗外又是烟花,眼前又是喜服,这冲击太过强烈。
夏安缓缓回头,看到阴云霁的眼中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倾国的容貌死灰一般的颜色。
他不忍心看,也不敢久留,连礼也不敢行,贴着边溜了出去,将屋子让给两人。
李v温也不管夏安,只淡淡看着阴云霁,说道:“有宫人禀报,说你想要见我”
阴云霁从未见过李v温穿正红,痴痴的凝望了半晌,那神态就像用目光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廓,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v温也不着急,就那么闲闲的站着,任由阴云霁仔细看着。
半晌,阴云霁方才说道:“陛下今日大婚,臣恭贺陛下。”
李v温挑挑眉,说道:“你请朕来就为了说这个”
阴云霁微低了下颌,薄唇却深深勾弯起来,轻笑道:“当然不是,我要送陛下一份贺礼。”
李v温袖子下柔软的指腹摩挲着金绣的边缘,淡淡开口,“你关在这里,无权无势,一身寥落。只有这空空的囚房四壁,还是朕的东西,所以,你有什么可以送朕”
阴云霁冷哂一声,掀开被子,逼近李v温,说道:“陛下富有万物,那些寻常东西,哪能入陛下的法眼”
他脚步虚浮,明明摇摇欲坠,偏生撑一口气还要靠近。眼中幽光忽明忽暗,两靥上发热似的干红,这样子实在说不上健康,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李v温不退不避,等着他贴近自己面前,胸膛之间不过几寸余,问道:“那你待要如何”
阴云霁一笑,重复着李v温的话,“一身寥落不错,寥落想必陛下不会要,那我就送陛下这一身吧。”
说罢,不等李v温反应,当着她的面,单手解了腰间丝带,又一边将李v温的手向自己身上带。
他的薄唇噙着妖冶的笑,微偏了头,媚眼如丝的勾缠着她。上裳散落已经露了一肩,被柔顺的长发半遮半掩,松松垮垮的坠在臂膀。欺霜赛雪的前胸,窄腰不盈一握,整个人像成了精似的。
饶他面上无畏,带着李v温的手一触到腰间,就能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再观他神情恍惚诡异,呼吸时屏时续,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便知他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李v温眨眨眼,仍是无动于衷,任由他胡乱的将自己的手压在他皮肤上。手下的触感光滑细腻,受惊似的紧绷,却毫不退却。
李v温没有抽开手,垂下眼眸,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阴云霁咬咬牙,不想让李v温听出破绽,稳住了呼吸才说道:“陛下大婚,理应先有通房教导一番,我情愿自荐。”
顿了顿又倾下身,贴近李v温的耳边,热气吹拂,柔声慢语道:“更何况我想和陛下讨个生机。若是我能让陛下的手段有长进,以后和顾大人云雨和谐,说不定顾大人一高兴,就劝陛下放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