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很大,很大,就像当年那场大雪一样。
直到哭的没有力气,再出说不出话,二叔轻轻对朱不天吩咐“你把她背回去吧,这会雪下大了,改天再来上个香。”
朱不天点点头。
明轩哭的晕过去了,在二叔家睡了一个小时才醒来。
她一醒来,拿起一把斧头就要往隔壁冲去,二叔也没拦她,只是轻声道“这些年他也算是受尽了惩罚,你就是杀了他又如何”
朱不天上前夺下她手下的斧头“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你先冷静。”
明轩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我不该离家出走的,是我害了我妈和二婶。”
二婶多好的一个人。
“这都是债。”二叔看了看窗外“雪又大了。”
“二叔,您打我骂我吧,我太不懂事了,二叔。”明轩跪在二叔的跟前“是我害了二婶,二婶还那么年轻。”
“这事不怪你。”二叔坐在明轩的跟前,语气淡淡,像是深居老山的老者,看淡一切生死与世事无常“这都是她们的命,也是债。”
“我去给你们做中饭,你们休息一会吧。”二叔说着出了客厅,进了厨房。
二叔一走,明轩就扑到了朱不天身上“蓝天,我没妈了,从今以后,我也是个没妈的孩子了。”
朱不天半搂着她,任她尽情的发泻着情绪,细细安慰“一切都是命。”
“我还以为我妈一直在家里等我,等我回来她就要收拾我,骂我不孝,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也不跟家里联系。我再也听不到我妈骂我了,当年那一别就是永别。”明轩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朱不天轻轻拍着“世事无常,很多事情谁也想不到。”
如果很多事情可以预料,他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也不会死,如果很多事情可以预料,每个人的人生又会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明轩就带着祭品上山了,在墓碑跟前足足跪了半天才下山,下山时腿已经走不了路,朱不天把她背下来的。
再次回到二叔家时,邓年高满脸沧桑,身子佝偻的坐在那里,看到明轩进屋,扑腾一声就对她跪下了。
“招弟,我是畜生,要不是当年我喝醉了酒做下那等龌龊之事,你不会离家出走,你妈和你二婶也不会出事,招弟,这些年我也活够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高兴就好,我不会反抗一下。 ”邓年高一边说一边打着自己的耳光。
明轩眼神没有温度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名老人。
五十出头的男人,身形看着像七十的老翁,唇色苍白,脸跟树皮一样,身子佝偻。
“你妈出事之后,大哥的日子也不好过,儿子不认他,与他断了联系,村里人不待见他,他一个人在村里独来独往,没事就上山陪你妈。”二叔也不知是在为邓年高开解还是诉说着事实,他嘴里的儿子是邓年高前一个老婆生的,前老婆病死后才娶的明轩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