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烈被他这话砸了个措手不及,骂道,“臭不要脸的,你想得倒美!”
“看,你自己不还是习惯不了,”沈桐压根儿就没指望他,不过是希望他能将心比心体谅一下罢了,说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先起来一下你真的很重。”
苏烈:“要我起来可以,你得上楼陪我妈睡觉。”
“……”沈桐无奈,只好答应,“行行行,我上楼去就是了。”
苏烈眯了眼,撑着沙发的边沿爬了起来,沙发快速回弹,沈桐的压力也减轻许多。他轻舒一口气,顿觉萦绕在周围的粘稠空气都舒朗了,血液也得以大胆回流了。
沈桐现在真是有苦难言,这便宜儿子太会找事了,自己偏偏又犟不过他。按照破书的编排,他最后会因为争夺财产失败而被苏烈赶出h市,这还是苏烈念在他对苏毓有过真心的份上手下留情了,不然涉及经济犯罪,他的后半辈子就得守着铁栏杆过活了。
坐在飘窗的蒲垫上望着苏毓的背影,沈桐心里凄风苦雨的――以后真的会和这位壕相爱吗为什么一点儿这方面的预感都没有啊……
沈桐打开了飘窗上的小台灯,为了防止自己一气之下撕了破书,他把五百多页的内容全拍成了照片存进了手机,还把手机壁纸换成了四个大字:书不能撕。
第二天早上沈桐是在飘窗上醒来的,蒲团已经被挤掉在地上,连毛绒垫竟然也掉了。卧室的空调开了一夜,忽一站起来才感觉到头重脚轻,鼻子都有些不通气儿了。他见苏毓睡得香,便捏着鼻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刚一关上门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啊,怎么这么活该呢,”苏烈抱臂倚在墙上,看见他居然是光着脚的,脱口就问,“怎么不穿鞋”
沈桐又打了个喷嚏,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你妈还在睡觉。”
苏烈冷哼,比了个口型:“装什么装。”
沈桐没跟他计较,拉着他的胳膊往楼下走,小心翼翼的样子倒确实是像只猫。苏烈盯着他的手,忽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说:“我烦别人碰我。”
沈桐没跟他计较,到了楼下就直接窝进了沙发里,裹着毯子给自己保温。他对苏烈说:“你对我有敌意很正常,但我必须跟你解释一下,我没打算分你的家产,你妈妈对我有恩,我答应结婚也是希望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苏烈拨开他脚边的毯子坐了下去,打量着道:“你是想说,你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恩”
沈桐点了点头,目光真诚。
苏烈吭哧笑了一声:“你当自己是白娘子还是九尾狐呢”
沈桐:“你不信就算了。”
苏烈:“我当然不信,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你也不用费劲去编故事了,不重要。”
沈桐:“哦。”
哦!就哦!
苏烈又踢了他一下:“往那边移点儿!”
沈桐:“干嘛呀,动不动就尥蹶子。”
苏烈伸手指着他:“你再说一遍”
沈桐藏了半张脸进毛毯,乖巧地摇头:“不说了。”
“怂货,算你识相,”苏烈接着前面的话题说,“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你是什么人自己清楚就好。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既然搬进了我家就得老老实实过日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头作妖,就立刻收拾自己的铺盖卷儿从我家滚蛋。”
沈桐:“你这么说的话我立刻就想去外面作妖了。”
苏烈瞪眼:“你找死!”
沈桐不再接话,听见二楼苏毓的卧房有了轻微的声响,他伸出一只冰凉的脚就蹬到了苏烈的屁股上,登时把苏烈给惹毛了。苏烈霍地掀开毯子,揪着沈桐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气愤道:“你丫胆子可够大的,从来没人敢踢我……”
沈桐:“你妈不是经常踢你吗”
苏烈:“我妈是我妈,除了我妈谁都没有这权利!”
沈桐:“那将来你媳妇儿也不能踢你吗”
苏烈:“……我媳妇儿愿意踢我就让她踢,是你能比的吗!”
“可我很快就是你爸爸了呀,我也该有特权,”沈桐死死把着已经被他拽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余光瞥见苏毓已经从卧室走出来了,突然语调一转,“苏烈,你别激动,先放开我!”
他眼中的神采直勾勾地投映在苏烈的瞳孔,苏烈一下恍了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的眼神是像沈桐一样的,闲散,淡然,里头又夹杂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看起来清澈通透,实则暗藏狡猾和奚弄。
那得是捕蝇草尖儿上的露珠吧。
呕――
苏烈是个纯粹的学渣,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拽出这么矫情的比拟来,简直恶心得要死,简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但他的目光却紧跟至沈桐松开的领口,不由呼吸一窒。
妈的,这家伙竟然比蒋兰兰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