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女孩子吓得尖叫,苏烈骂了一声就冲了上去,把拿酒瓶子的那个青年一拳打了个人仰马翻,连退好几步,再等他站稳时鼻子里就开始呼啦啦冒血,捂都捂不住。
苏烈拖着许麓州往后台撤,正好南山也来了,看见许麓州受伤顿时怒从心生,也没顾得上管一下伤者,首先想到的是冲上去跟那几个青年打了起来。苏烈又骂了一句,一脚踹在南山小腿肚上,叫他赶紧带人去医院。南山终于三魂归窍,把人抓起来背在身后就要从后台撤离,正巧遇到了沈桐。
沈桐一见许麓州的模样就知道刚才的嘈杂是怎么回事了,随手抽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捂住伤口,问南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他心里本来就慌,现在背着人一路跑已经大喘气了,话都说不匀净。
腻腻囔囔一通解释,沈桐根本没听出来是什么情况,只听到了一句说苏烈还在里面跟人打,对方有六七个,还有提着棒球棍来的。沈桐立马刹住脚,把衣服塞进许麓州手里叫他自己捂住,好在许麓州意识清醒,虽然疼得直哼唧却也能捂得住。
他腾出一只手来,抓着沈桐说:“嫂子你别去,你去了也没用,报警就行。”
沈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急,转而问南山:“你自己开车送他去医院能不能行”
南山说行,被许麓州踢了一下又立即改口:“不行!沈桐你别去了,帮不上忙的。”
“我不会拖累他!还有你,许麓州同学,不许喊嫂子!”沈桐帮南山把人搬上车,“砰”地关了车门就往回跑。
夜幕酒吧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保安都被打趴下了,拿死工资的人不会为了一个饭碗拼命,所以在受伤之后都留在角落里吐丝结茧,假装已经动不了了。苏烈在人群里很出挑,沈桐一眼就能看见他,当时他正举着一个青年往吧台摔,正如曾经把沈桐当“兵马俑”甩出去的情景一模一样。沈桐不禁一哆嗦,那种莫名的恐高感又钻了出来。
青年被摔了出去,另几个人企图接住他,但没成功,陪着一起砸在了吧台。美轮美奂的艺术玻璃酒柜“砰”地被砸倒,调酒师早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吃饭的家伙“哐里哐当”甩了一地。很显然苏烈这次下手要比上次重得多,得了空又开始和一个膀子非常粗壮的刀疤脸硬碰硬,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周围几个稍微不那么粗壮的青年就各自拿着刀子、棍子在一旁伺机。
苏烈肯定要吃亏。
沈桐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因为他看得出来这群人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就算是那几个不那么粗壮的都比他自己粗一圈,何况那个刀疤脸浑身都是腱子肉。
刀疤脸看起来像个专业混迹打手圈儿的,一拳一脚相当有份量,夜幕酒吧的老板估计已经在准备装修款了,除了吧台、背景墙、琉璃玄关之类的可修复性损伤,还有许多直接报废了的,比如那些高档酒杯、醒酒瓶之类的器皿,已经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苏烈差不多累了,开始使用格斗技巧应对刀疤脸,攻少守多,恢复体力。刀疤脸却不是守规矩的人,他带着任务来的,自然怎么省事就想怎么来,于是搬起倒在一旁的吧台椅就朝苏烈扔过去。
苏烈直接一脚踢飞,那钢腿儿椅子又折回去砸刀疤脸,刀疤脸是用手接的,只听见“铮”的一声响,听得沈桐牙都酸了,估计他的手得麻好一会儿。这时候旁边几个青年举起武器,想趁苏烈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沈桐顿时急火攻心,拎起两瓶红酒就朝那几人奔了过去。
苏烈听见背后的动静立即回头,就看见光影中一个自带柔光效果的小崽子双手执瓶,“啪”地砸碎在一个青年的头颅两侧。那青年两眼一翻,直接跪趴倒地。
小崽子面无表情,没等其余人反应过来时又抄起两瓶好酒,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把两个脖子上挂“狗牌牌”的青年也打趴在地。左边那个青年脑壳硬一些,爬起来还能打的样子,小崽子也不跟他客气,跳起来一脚踹在青年的心口窝,把人踹进了一堆碎玻璃碴子里。
夜幕酒吧的小乐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也可能是太有职业素养,此时还在台上持续演奏着,且还特地换了首慷慨激昂的曲子,听得人心振奋。
小崽子也很振奋,拾起地上的棒球棍就要往另一个青年的头上抡,吓得苏烈赶紧从后面抱着他,叫他别冲动,这棒球棍是钢的,一棍抡头上可能就出人命了。
但那青年显然没把小崽子放在眼里,捏着半截破瓶子要来扎他,苏烈动作快,一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小崽子的棒球棍扬在半空没落下来,他还有点儿不甘心,忽然就调了个方向就朝刀疤脸挥去。
七彩的蹦迪灯突然在此时亮了起来,也不知道灯光小哥是怎么想的,人家在这儿打得头破血流,他在那儿用灯光配合。之后乐队为了应景也换了首蹦迪的曲子,可能是不太擅长,奏着奏着还跑调了。
蹦迪灯让人眼花缭乱,但小崽子微微敛首的站姿在这灯影中简直帅爆了!他额前有碎发垂下,鼻峰挺翘,干干净净的身上沾染了放浪野蛮的炫彩颜色,那种谦恭低调在此情此景中俨然变成了暗藏的杀机,活脱脱就是一个隐匿在人群中的变态杀人狂。
不愧是耍过板砖的人!
苏烈看呆了,看得心中狂热,都顾不上打架了。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小崽子的棒球棍落在了刀疤脸的膀子上,直接就把他左侧肩膀砸脱臼了,那声音就像是钢铁和大石头的碰撞,令人蛋疼菊紧的一声“咚”。
当时苏烈心里挂念的倒不是小崽子的安危,而是替那刀疤脸庆幸――幸好刀疤脸专业,棒球棍落下来的瞬间他及时侧了身,不然这一棍就得把他天灵盖敲碎了。
刀疤脸疼得狂吼了一嗓子,想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抓什么东西砸过去,但他周围能搬能扔的东西都被他扔完了,于是气急败坏地拎起地上躺着的一个青年,学着苏烈那一招,“嗷”地一嗓子朝两人扔去。
小崽子去扑苏烈,苏烈忍不住轻笑,抱着人翻倒在沙发上,还趁机朝嘴唇狠狠嘬了一口。
“啊!你可真有兴致!”沈桐推开他就骂,“你是不是瘟神,你到哪儿哪儿就有祸事!”
苏烈无辜:“怎么能怪我哪,他们是冲州子来的。”
沈桐咬牙说:“没怪你!就是想骂你!一天到晚不省心!”
“昂!就不给你省心!”苏烈笑得春风荡漾,又低头朝他嘴上飞快地啄了十几下,小鸡啄米似的。
沈桐使了浑身的力气才把他推下去,啐道:“不要脸!都被人看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