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饭后有水果，你不也一样吃水果。”
姜萌不理他了，超大份的水果捞好了，她端着去聊天。
“吴悠怎么还没来呀”
“她有补习班，要晚点到。”
站了二十分钟，饭席终于开了。大家陆陆续续往里面走，姜萌终于吃完了超大份的水果捞，落在后面找垃圾桶丢盒子。
乐毅一脸不满意，“你推荐的不行，一点也不好喝。”他把杯子塞给她。
“是你品味不行吧。”她尝了一下，明明还不错呀。
男生们要喝酒，女生单独坐一桌，派女汉子班长做代表去敬酒。开动之前，班长来了段祝辞，“之前倪佳同学在集训，完美错过了我们老2班的分班宴，今天我们专门为他搞接风。学神啊，回头明年在北大也别忘记回来，把考运分大家一点，兄弟姐妹们还指望着高考超常发挥呢。”
周五，学校已经通知倪佳顺利进入国家队生物奥林匹克冬训营，将来不论他是否能成为代表国家参加国际比赛的选手之一，这都已经提前锁定北大的保送名额。
倪佳温和的笑起来，“完蛋了，我还要陪大家一起高考的呀，到时候考运分完了，那我就裸跑吧。”
“艾玛！”大家哀嚎起来，“你竟然还要到高考拿裸分碾压我们！”
其实谁都明白的，尽管已经有了保送，学校还是希望他能冲击一下省状元的桂冠。
饭到半旬，大家就开始混坐了。包间预定了一晚上，因为有了水果捞的打底，饭吃的比较慢。
吴悠拿了半杯酒去和倪佳碰杯，“那天我政治考的可好了，等将来大学，我不要在家被管的严格死了，你等我，我去北京找你啊！”
“好呀，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北京烤鸭，让姜萌在廉大流口水好不好”倪佳跟站起来笑眯眯的和她干杯。
吴悠“嗯嗯嗯”猛点头，被英语弱项拉到一边的空座，“你要死了，想第三者插足啊！”
倪佳人坐下来，没有放下酒杯，而是又倒满了，“你也要考廉大哦，还没决定多久吧。”他跟旁边乐毅的杯子碰了下，“有时候喜欢就是冲动，并没有建立在完全了解的基础上。”
乐毅端起那杯酒，“但是特别了解，往往也不会变成喜欢。”他干完，把杯子扣回去。
倪佳今天被灌得比较多，喝完这杯，他笑起来，勾住乐毅，“去上厕所吧，一起走一起走。”
“好。”
英语弱项和吴悠彼此看看，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这两人要干架的信息。吴悠推弱项，“快点，你跟过去。”
“不行啊，倪佳吃饭之前就叮嘱过了。”弱项翻出手机给她看信息。
倪佳：【我今天要和乐毅单独谈谈，帮我看好别让人跟过来。】
吴悠尖叫起来：“啊，萌萌！”
弱项忙捂住她的嘴巴，可吴悠的声音还是透过指缝漏了出来，“我要晕了，萌萌你来扶我一把。”
妈的，你晕倒的声音怎么充满了兴奋劲！
倪佳这次是真喝了不少，真的跑去上厕所了。洗手池在大门和厕所中间，乐毅站在水池边，倪佳过了一会，走出来洗手。
“你等一下。”他擦干手，转身脱身上的毛衣。
乐毅很有耐心，如果好学生打架是需要脱衣服的话，那就尊重他的习惯吧。
倪佳脱了毛衣放在一边台子上，撩开里面的衬衣，虽然没有腹肌，露出来的线条也有几分精壮。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指着肚子上的一圈针眼。
饶是见多了世面的乐毅，也迟疑了一下，“你吸.毒”
深深浅浅的针眼，看上去，有的时间长远，有的比较新鲜。
倪佳笑了下，“我有糖尿病。”他放下衣服，酒精令那双眼睛有些水亮，他的声音却相当清醒。
乐毅考虑过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次交涉，可是会打架，会争吵，他甚至估计过很多后果要怎么去处理，才能把对感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绝对没有想到，倪佳开口先说的是这个。
倪佳把毛衣拿起来，重新往身上套，“所以姜萌身边一直带着糖，吃水果捞只给我低糖分的水果，还有你可能听说过，我打球之后喝水只喝她给的，因为她要帮我守护住秘密啊。如果我不自己说出来，她肯定不论你以后怎么生气，都不会告诉你的。”
他穿好衣服，往乐毅看过去，“但是，你看，她从来没跟我喝过一杯金桔柠檬。”
倪佳和乐毅从洗手间，两个人神色都非常正常。
吴悠小声和英语弱项说：“会不会约好了，专门不打脸”
弱项点头：“很有可能，要不我等会拐了倪佳去宿舍，扒他衣服检查一下。”
“好主意，但是乐毅的衣服谁去扒呢”
“……”
“你们两个一晚上都在嘀嘀咕咕什么啊”姜萌真是服了他俩，从男生那桌嘀咕到女生这桌，说小话也注意一下影响嘛，最起码告诉她一起三八呀。
吴悠扶额，“emmmm，我头疼，萌萌！”
太假了，一看就是不想告诉她。
实际上，倪佳喝的还是有点多了，他在包间里躺了一会。同学们都走了，姜萌帮他叫了车，送他上去的时候，还给他爸爸打电话，告诉家里派人去门口接他。
弄得倪佳哭笑不得，“我是为了让你俩一起走，没人看见，你看不出来吗” 他对她笑着摆了下手，“去吧去吧，应该是你安全到家，给我一个消息。”
姜萌退了两步，忍着情绪，一直等计程车开走，才往乐毅看过去。
他跨在新车上，撑着下巴看她，眼睛里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笑吧，在地上打滚，笑完再走都可以！”她没好气的走过去，低头看他的新车，“坐哪”
这能坐吗完全没有后座啊。
他特意选了一辆没后座的车骑出来啊，乐毅端正神色，指着前面的棍子：“这不是可以坐吗”
幸好前面的棍子挺粗的，可是这形容怎么那么猥琐。
“你不许摔我。”姜萌深吸口气坐上去。
其实坐上去还挺稳的，可真骑起来又成了另外一回事。骑车的人，需要身体往前倾斜，才能驾驭这个山地车。乐毅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脸也就在她面前，呼吸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今天好热呀，这个感觉从姜萌心里冒出来，感觉夜风吹到脸上都不似平常那么刺骨。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今天你和佳佳谈了什么”
红灯，乐毅停下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一起，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好看，这会儿倒影在她圆圆的浅褐色的眼眸里。
“他跟我说了他的秘密，emmmm，然后你也有一个小秘密，但是他不可以告诉我。”
你只要记住，不要用女朋友这个词语去形容她――当时倪佳的原话是这样的。
乐毅顿了下，“等到你想清楚了，应该会告诉我吧，他叫我耐心一点，好好追。”
姜萌歪头，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眯起眼睛。乐毅已经抬手，摸了摸她扎头发的绳圈，然后把那个绳圈摘了下来。
姜萌感觉到耳朵和脖子都暖和了起来：“你确定要这样”
“我喜欢看你披头发。”
“好吧，只要你等下不后悔就好了。”她不是没提前提醒他。
然后车骑起来，那一头不长的头发，飞出去打在乐毅脸上。
乐毅：“……”
“爽了吧，而且看不到路对不对”
乐毅就把下巴磕她头顶上，“这样不就好了。”
“重死了，你还能不能好好骑车。”
“能，这样视野特别好。”
“离我远点，你身上味道好重。”
“我今天喝酒了，当然有味道了！”
姜萌受不了的，伸手拍他脸，“臭死了，不要靠那么近！”
“萌萌！”
“不要叫我萌萌。”
“那姜姜。”
“……”
夜晚的马路上，没有多少人，临近老街的人行道更是被高大香樟树的影子遮掩着。乐毅一拐，把车往林荫里骑过去。
“喂，你真喝多了，不是走这里。”姜萌拍他的手，这下完了，这个喝多的人那么重，她未必控制的住啊。
乐毅停下来，两只脚撑住车，把她脑袋掰过去，“我想了个绝好的名字。”
姜萌有些呆滞：“什么”
“小流萌。”
“怎么听着像小流氓。”她侧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乐毅的眼睛弯起来，一手托着她的下巴，用力的低下头去，精准压到了她的唇上去。
这一次，不是过去那样的蜻蜓点水，而是有些湿润的吮吸。
其实他也不太会，一开始有点没有门路，但慢慢的就变成了轻轻的，温柔的咬。
他松开一只手，滑到后面去抱她的脑袋，另一只找到她的手，握紧了。
姜萌睁着眼睛，她看到树荫朦胧下，他认真温柔的模样。
乐毅稍微松开她一些，“乖呀，闭眼睛。”
配合一点，这是他好早以前就决定要实施的――耍流氓呀。